禾欢站起身来,“行了,你先歇着吧,小姐那边我替你去说,小姐既然之前没有说什么,我估摸着也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妹子的事情,我先去给小姐送药,一会儿把银子给你送过去,别再成为别人的傀儡了。”
雪雁对着禾欢千恩万谢,眼睛里边噙着泪水看向禾欢。
禾欢把被角儿给雪雁掖好了之后,就转头出了屋子。
小厨房里边,禾欢一个人忙忙碌碌,忙前忙后的给楚婳重新熬药,禾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想着雪雁的事情,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怎么叹气叹个不停?”禾欢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抬眼一看,磕磕巴巴的说道,“小,小姐,你怎么来了?”
楚婳笑眯眯的坐到禾欢身边,“禾欢,说说吧,雪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禾欢被楚婳的问法吓得呆滞了起来,“小姐,你都知道啊。”
楚婳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边儿的秸秆根儿,心不在焉的说道,“雪雁一向胸无城府,今儿就表现的非常反常,我是瞧见了药碗边儿的白色粉末,心里边有点奇怪,不过让我坚定想法的是你的表情,禾欢,你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丫头,我对你的了解不亚于对我自己的,你的一举手一蹙眉,我都心知肚明,刚才雪雁跪在这儿的时候,你虽然是笑的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是却是比往常谄媚的多,禾欢,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这种奴颜媚骨的表情了。”
禾欢静静的端坐着,看着楚婳的眼神却是带了愧疚,“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楚婳站起身来,拍了拍禾欢的头,“说什么呢,禾欢,你是跟着我长大的,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着,没什么可分你我的,今儿雪雁的事情我没有深入追究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只是,我很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让雪雁这等单纯的丫头也会生出害我的心。”
楚婳的眼神纯净,直直的望向禾欢,不讨出一个答案誓不作罢,禾欢犹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小姐,雪雁是个可怜人儿,这次会发生这种事情也只是鬼迷心窍而已。”禾欢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雪雁的爹是个出了名儿的赌徒恶棍,她的娘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因为嫌弃这个家的现状离开了,剩下一个年幼的妹妹,是雪雁一手带大的,前儿一段,因为她爹又欠了太多赌债,说是要把她妹妹卖了去抵债,雪雁也是无计可施,正巧这时候就有人找她给小姐的药汤下药,这才鬼迷了心窍。”
楚婳嘟着嘴巴,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让禾欢震惊了,“正巧?”说完笑着摇了摇头,“禾欢你真是单纯,我怎么不觉得是正巧。”
禾欢奇怪的望向楚婳,“那小姐的意思是?”
楚婳站起身来,拿过禾欢新准备好的汤药,皱着眉头,一口气儿就喝了下去,“禾欢,这汤药还是那么难喝。”说完放下药碗,几乎是抢过桌子上剩余的蜜饯,囫囵吞枣的就吞下去一颗又一颗。
禾欢看楚婳这副模样几乎看的呆了,“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楚婳擦了擦嘴巴和手指头,扬起小脑袋,“禾欢,我倒不是说雪雁这丫头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是她爹爹这事发生的时间未免有点巧合的可怕,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布疑阵,让雪雁被迫帮着害我。”
禾欢“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小姐你说的意思是,咱们府里边还有心思不纯的人?”
楚婳娇俏的笑了笑,“不是咱们府里边,而是咱们院子里边。”说完扭头望着天,“倒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毅力了,这么努力的想要害我,这毒计是一计不成又成一计,对我还真是惦记的很啊。”
禾欢看着楚婳明明是笑着却显得很落寞的侧脸,不禁难过了起来,自己的小姐,真的是那么多人的眼中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