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诺天凛着眉心坐下来,也是顺应着说道,“的确,苏府去年因为昭华公主的事情已经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今再加上翻出昭华公主死于非命的事实,苏府大房如今在朝中地位只怕是岌岌可危了。”
“爹爹,要不儿媳明日去与苏夫人说说话。”苏夫人毕竟是易家的女儿,易夫人作为嫂子怎么都有理由去说教一下。
提起苏夫人,易世平脸色竟然越发不好起来,“不要,她自己种下的孽果就由她自己尝尝。我们易府做事向来公道,就算是有亲缘关系也不能破了规矩。好了,诺天你扶我回去,媳妇也不要太过担心苒丫头的事情,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爹爹。”易夫人温顺的应下,心里却还是带着浓浓的担心。
慕夕苒这次并没有昏迷多长时间,只是在第二日清晨就清醒过来,只是那双清眸里如今是掩饰不掉的萧索,也顾不得管自己在什么地方,就拿被褥捂住脑袋,闭着眼睛,回想着昨日的一幕幕。
长剑毫不犹豫的刺进她肩膀里的画面却始终萦绕在脑袋里,无法挥去,如果当初苏和玉狠心推到自己,那时自己的心是彻底凉了的话,那昨日那一剑,就是了断她还对苏和玉有所期盼的念头。
“你是在想苏和玉?”被褥外,静安王爷灼热的目光盯着,见她听闻自己的话肩膀一抖,就脸色一沉,把被褥强硬掀开。
慕夕苒不解的转头对上他冷凝的目光,不由缩了缩脑袋,“我只是再想……事情罢了。”
“别骗本王了,昨日如果不是你对他还有所留恋的话,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子挡剑,可是,”秦毓眯了眯眸子,语气陡然一转,“你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他即使知道你是君依安,还是会伤你,因为你本就不是他心尖上的人。”
“秦毓!你是非要这样折磨我么!”慕夕苒赤红着双眼,歇斯里地的朝他怒吼着,看看他眼底越发阴沉的眸色,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爱慕你,不代表你可以没有良心的讽刺我,如果你不能容忍我的过去,那还怎么让我容忍你身边的女人,以及过去的那些。”
她本来心里就够难受的了,他不但不温言温语关心也就罢了,还要狠狠撕开心底藏着最深的痛来侮辱她,这样的感觉她觉得难以的呼吸。
秦毓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放在身侧的拳头更是紧紧握住,“你还真是嫉妒心极强的女人。”
慕夕苒一扯唇角,露出自嘲的笑意,“你肯定在想怪不得苏和玉会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总归我还是有心的,而你们这些自诩良人的男人……哼,才是最最薄情的。”
又如第一次她来时的一样,慕夕苒掀开被褥,捂着肩膀就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全部被可以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说的一文不值。或许,她向来就不是值得被人疼爱的人。
等慕夕苒艰难走出院落后,秦怡进了屋子,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眸色,犹豫道,“王爷,这样激怒慕小姐似乎有些过分了。”她身为一个女人明白被心爱的男子讽刺,数落的难受。
秦毓抓紧渐渐冰冷的被褥,“只有口不择言,才能彻底让她离开。慕夕苒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本王不狠心一点,她就不会离开。”
“王爷何必因为一个外人伤害自己人,雪兰……她在王府呆的也够久了。”秦怡很是佩服王爷的隐忍力,把一个眼线放在王府里这么久都一点不担心。
“呆的越久,就会越松懈。况且,至今我们都不知道她是苏府的人,还是楚府的人,所以不能动她。”秦毓想起刚才慕夕苒离开时疏冷的眼神,就觉得全身发冷,也不知道慕夕苒是否会原谅他。
慕夕苒按着肩膀狼狈的跑出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娇美的妇人站在亭子里,她不由想到秦毓刚才的眼神,还有昨日秦毓疏远的语气,才霍然明白过来,原来秦毓是故意在激怒自己,让自己生气离开。
于是,慕夕苒越想越气,更是加快了离开王府的步伐,直到出了王府,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怒瞪着眸子瞧了一眼那门匾,她才拾起步伐准备离开。
“慕姑娘,我家公子有请。”一个小厮做个请式。
这是苏和玉身边的小童,慕夕苒自然识的,她也想到了苏和玉一定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她仰头看了看还在天边移动的日头,估摸着这会应该是上早朝的时间。
秦毓选的时间很好,苏和玉选的时间也很好,结果是她醒来的时间太恰好了。
慕夕苒想着不由弯起嘴角,脆生生应下,“恩。”
对面的茶馆里,老板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到慕夕苒进来,只是掀了掀眼皮,之后又拖着脑袋打着盹。
偌大的茶馆里,只有中间的位置坐着人。慕夕苒漫不经心的走过来,坐到苏和玉对面,端起放在自己身前的茶杯就豪饮了一口,只是很快就又吐了出来,“老板,上一杯君上银针。”
仅仅这一段时间,苏和玉的脸色就变了又变,最后转为温雅,颇有深意道:“才一年,你就变了自己最钟爱的口味。”语气之间再也熟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