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苒跟着皇后上了高台,皇后坐下后,皇上就开口询问道,“苏夫人,这株铃兰花可是你放在窗台上的那一株?”
苏夫人看也没看就直接回答,“回皇上的话,臣妇只知道这花叫君影香。”
站在高台下的杜御医拱手道,“皇上,铃兰也叫君影香。”
“恩,听说这铃兰很少有人会拿来观赏,苏夫人怎么会种这么一株?”皇上继续问道。
“皇上,这棵铃兰是别人前两天送给臣妇的,臣妇也是瞧着好看便放在了家中,根本不知道这便是铃兰,如果臣妇知道,绝不会收下的。”苏夫人当初也是都城里的才女,自然也就听过铃兰这种草药,只是未曾见过罢了。
皇后听闻是有人送的,清明的眼眸半眯起来,“是谁送你的?”
苏夫人缓缓抬起头来,语气镇定,并无一点慌乱,看了一眼皇后身后的慕夕苒,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坐着喝茶的婉昭仪,才恭顺回答道,“是慕家的夫人原氏送给臣妇的。”
“慕家?”皇上闻言微微有些诧异,随即下意识的往婉昭仪看去,并沉声问道,“婉昭仪,对于此事可知道?”
婉昭仪也没有想到会和慕府扯上关系,嘴角的笑容先是一僵,然后转为娇柔,放下茶杯后,委屈的看着皇上,“皇上,妾身与母亲最近联系甚少,所以不知道。”
婉昭仪这样回答,自是有用意的。因为她拿不准苏夫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那她这样回答也没有什么错处,如果苏夫人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作为不知情之人自然不会被皇上怪罪。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此事怕是要闹大了,也就挥手吩咐,“去慕府,把慕家夫人宣进来。”
皇上宣召,慕二夫人自是马不停蹄的赶进宫里来,当来到乾清宫,饶是她在家中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这种威严的气氛镇住了。
“慕家夫人,是你把这株铃兰送给苏夫人的?”皇上直接问道。
慕夫人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铃兰,又看了一眼苏夫人,目露出不解,接着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民妇没有给苏夫人送这花,苏夫人莫不是记错了?”
苏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慕家夫人会矢口否认,她们苏家好歹也是明朝贵族,这都城的哪个人不知道得罪苏府的下场,更何况还是诬陷。
她稍稍思忖了一下,朝着皇上一拜,语气坚定,“臣妇绝没有记错。”转而看向慕夫人,问道,“那慕夫人是否可以回答,两日前慕夫人可是带着自己女儿来了苏府?”
“是啊,当日确实是民妇带着念青去了苏府,但是绝对没有带什么花。”
“原氏,你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当日苏府的人可都看见你丫鬟抱着一盆花送给了我。不如,让那些丫鬟来作证。”苏夫人语气里已经隐隐带着几分怒气,只是在这大殿内,她还是教养极好的把手恭敬的凡在小腹前。
慕夫人把恭顺的目光转向皇上,语气也带了几分哽咽,“皇上,苏府的丫鬟当然向着苏夫人的,苏夫人这样不是明显诬陷民妇么,民妇实在是冤枉啊。”还不忘委屈的抹抹眼角。
闻言的苏夫人垂下眸子来,那日慕夫人是夜晚来的,在街上定是没有人看见慕夫人带着那株铃兰花,而苏府的人又不能为她作证,如此这样,自己是百口莫辩,想到这里,她倏地看向擦泪的慕夫人,眼里快速闪过阴沉。
不等苏夫人开口,慕夫人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后指了指苏夫人,“民妇知道苏夫人为何要诬陷民妇了。不就是那日因为苏家二公子毁了民妇的女儿,苏家怕慕家要攀上,所以就拿……”她突然止了口,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忙转口道,
“民妇自小听说这铃兰不能随便用,又怎么会把这种花送给苏夫人呢……民妇……”
皇上不等慕夫人说完,就问苏夫人,“苏夫人觉得慕夫人为何会把这株铃兰送给自己?”
苏夫人闻言想到这半年来,苏林华什么都不与自己说,自己就不大了解如今朝中的情况,当然也就猜不出慕府的所为,所以她最终只能说道,“臣妇不知。”
“没想到小小的一株铃兰竟然扯出这么复杂的事情。“淑贵妃垂着眼睛,轻轻的用茶杯盖把茶杯里的浮着的茶末子弄到一边,低着头轻啜一口后才抬起眼眸,烟嘴一笑,“臣妾也猜不出这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苏夫人看了一眼难得说话不偏不倚的淑贵妃,然后大胆问道,“民妇可否问一下,皇上查问这铃兰,是为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朕也不瞒你们。贤妃就是因为这铃兰中毒而死,所以朕定要查出幕后下毒之人。”说完,皇上锋锐的目光扫过跪着的两人,却不见两人的反应都很正常,他便接着道,“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承认,那就用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