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颇有深意道:“大伯去西北进货有三十多年了,怎么会突然遇到这种事情。”
“你是说……是有人故意而为?”慕夕苒有些不可置信。
“一行人全部被大雪掩埋,为何偏偏只有秦掌柜逃出来。不难想象这是有人故意而为。”突然一阵寒风袭来,秦毓拉住慕夕苒的手,“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要致秦府大老爷为死地,除了二房,慕夕苒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人会这么做。
临近年关,都城里少了往年该有的热闹和繁华。
秦府亦然,自从得知秦大爷被大雪掩埋的两天以来,府内也是充满了沉闷的气氛。秦府大夫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便强撑着身子继续准备过年的事情,让东院的慕夕苒都分外佩服大夫人的意志。
只是一件事情未了,又有事情发生。
这天慕夕苒刚刚睡起午觉来,就听到南晓说,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外间等着,慕夕苒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红梅对着慕夕苒一拜,“王妃,大夫人有事情要请全府的人都过去。”
“那王爷呢?”慕夕苒随口问了一句。
“大夫人说王妃足以能够替王爷过去,所以就不需要王爷过去了。”红梅弓着身子,末了,抬起脑袋,又弯腰直直向慕夕苒拜了拜,语气里带着几分乞求,“还请王妃一会替大夫人说几句话。”
仅从红梅的最后一句话,慕夕苒就猜得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二房趁着大伯不在的时候,想要夺了大房的掌家权罢了。不过秦府的上一辈人已经去世,依如今的情况大房想要保住自己的掌家权,还真是个难事。
慕夕苒含笑道,“大夫人自然比二夫人更适合掌家。”
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下来,但是慕夕苒也算说了自己的心里话。红梅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次躬身道,“奴婢替大夫人谢谢王妃。”
“恩,走吧。”说完,慕夕苒缓缓收起笑意。
红梅领着慕夕苒进来的时候,众人淡淡瞥了一眼,心里都有了几分底。唯有二夫人在看到慕夕苒后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不过很快就恢复那副贤惠模样。
大夫人的脸上虽然上了不少的胭脂水粉,但是还是不难看出那脸上的憔悴之色,目光威严的扫了一圈,见人齐了,她才沉声说道,
“今日叫大家过来是想让大家再拿拿主意,如今账上的那些银子除了每个月必有的开销,已经不够给每个主子发月例了。所以我想着把你们身边那些闲杂的婢女都散出去,每个人身边留上两个就够了。大家,觉得如何?”
大少奶奶原氏这次是第一个开口的,苦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们秦府也到了要遣退丫鬟,来维持生计的地步。母亲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儿媳就遵从母亲的意思。”
原氏的语气里尽管有各种的委屈,不愿,抱怨,但最后还是顺从了上辈的意思。
大夫人微微不悦恢复了威严,“世事难料,作为秦家的每一份子应该多为秦府着想。等秦府渡过了难怪,还会给你们增添下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哥拿走了府里八成的银子,如今那八成银子就等于全部打水漂了。难不成大夫人已经想好了如何渡过难关的法子?”二夫人凌厉的目光射向大夫人,语气里尽是对大房的责怪。
大夫人维持着脸色,语气平静,“今日叫你们来不就是想想对策么?”
二夫人突然轻盈一笑,“大爷临走之时,可没有说要带走八成的银子去的。而且府里向来有规矩,任何人都不准取走府里超过五成的现银,大夫人是不是应该先承认一下错误。”
大夫人垂下眸子,真诚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和大爷的错,当初……”
“错误承认完了,那就应该承担后果了。”
二夫人猛地打断大夫人的话,语气也是越发强硬起来,“大房掌家这么几年的确很辛苦,但是大家也看到了有人利用掌家权,私自谋取府中的银子!说不准就是大爷私自带走了银子逃匿了,却说是遇到了雪崩。”
“不可能,大爷从来没有这种贪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了还往外奔波。”大夫人语气一凛,转而看向秦二爷,“二弟,大爷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
秦二爷标准的国字脸上露出坚定神色,“大哥不是这种人。”
“那就算没有这回事。可是如果再让大房掌家下去,怕是不到一年,我们秦府就要沦落成处处向人借银子的地步了。”二夫人还真是丝毫都不肯放过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