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的错,我一直就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没想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责任,你们都是无比信任我的,才愿意这样跟着我,可我自己涉险也就罢了,还害大家跟着涉险,今天要是没有那两位郎君,我们真的都完了。孙大哥,你骂我吧。”杜云倾哭得满面泪痕。
孙幽这时也从房间跑出来了,拉着云倾的手说道:“姐,你起来吧,你再不起来,孙幽也要跪下了,都是孙幽闯的祸。”
陆纹领着那个应聘的师傅和唐照壁他们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也跑过来拉着杜云倾说道:“姐,你起来吧,在这个家,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笑我们跟着笑,你哭,我们也跟着哭,我想你也不愿看到我们都六神无主的跟着你哭吧。”
杜云倾听了陆纹的话,终于站起了身,扫了大家一眼:“云倾感谢你们的信任,今后我一定三思而行,再不任意妄为,专制浮躁。”
“多好的主家啊!这样的主家我不跟,叫我如何能安心?”杜云倾转过身,就见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容貌出众,气势迫人的干练女子,拍手走到杜云倾跟前,略施一礼道:“乐师杨慧娘见过杜娘子!”
杜云倾微蹙了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陆掌柜,你先和这位乐师到前院去,我等会就过来了。”杜云倾吩咐道。
等陆纹和那乐师走远,孙幽马上拉着唐照壁的手来到孙敢旁边说道:“哥,这位就是救了我的唐郎君,那位是他朋友。”孙幽指了指站在杜云倾身边的司马季度。然后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哥,孙敢!以后我们大家是不是都是朋友了?”杜云倾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孙敢也和司马季度唐照壁见了礼,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领着孙幽回屋了。
杜云倾问唐照壁道:“刚才那乐师怎么回事?”
“才情倒不错的,古琴,箜篌,古筝等技艺都还熟练,对清商乐也能侃侃而谈,我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唐照壁说道。
杜云倾见司马季度一直沉默不语,便问道:“这位司马郎君认为怎么样呢?”
杜云倾破天荒没以那种敌对的语气和他说话,也没叫他司马倍二,反倒让他有点不习惯。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从才情来讲,的确还行,但她不适合呆在婚嫁坊。其一,婚嫁坊主要是经营些说媒,管一些婚嫁之类的俗事,那些太过高雅的人或事放这里反倒不实用,没必要;其二,此女子才情如此之高,却愿屈身于一个小小的婚嫁坊,是不是有什么用心或意图;其三,此女子为人说话态度高亢,言辞张扬,恐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只怕到时不仅不能为你所用,反于你有害。杜娘子可要三思啊!”
唐照壁说道:“司马兄是担心她到时奴大欺主吗?”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如果她是另有目的那就更糟了。杜娘子请恕我直言,玩心计,我想你不是她的对手。”司马季度目无表情的说道。
杜云倾差点就要热血上涌,内心不服的想说:“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能耐,咱们就能看着她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怕了她不成!”
然而,想起今天才受的教训,自己不能总是凭着脑子一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现在可是一大家子啊,如果出了一点点问题,可是一损俱损的事啊!
杜云倾走了几步,叫过一旁立着的下人:“去和陆掌柜说一声,那个乐师明天再另找吧,这个杨乐师在我们这儿是屈才了。
那个婢女领命而去。司马季度和唐照壁也要告辞而去,杜云倾也不强留,送他们到门口,刚转身,陆纹又匆匆忙忙追来,问道:
“姐,那个乐师不愿离去呢!她要见你,怎么办啊?我们为什么不能要她啊?”
“庙小菩萨大,你说怎么要,看来她还真是赖上我们了,刚才司马郎君说她有什么用心我还不信,如此看来,她还真是有目的而来的。”杜云倾思索着该怎么办。
“姐,你怎么知道她有目的?”陆纹不解的问道。
“你想,她等到晚上都要等到我们回来,为什么?你去应聘就够了,为什么她一定要到后院去见我?我都明确说了不想收留她,她还赖着要见我,以她的才情,哪里混不到一口饭吃?”
陆纹想想也是啊,这乐师还真是有点反常。
该怎么办?杜云倾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赶吧,她不走。去见她吧,她会更加缠着她要求留下来,不理她吧,她还真以为这婚嫁坊的众人怕了她,躲着不敢见她。
想到这里,杜云倾忽然意识到,那杨慧娘是不是看到她跪在孙大哥面前,真的以为她这个主家软弱好欺负?
她疾走了几步,转身对陆纹说:“走,见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