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季度警觉的想到是不是自己太离近了,被察觉了,等杜云倾转回头去,他又退远了点。
这时杜云倾发话了:“太尉的心意小女子就心领了,这些银子都是应付购买邀月乐坊的尾银,是太尉应得的名分。这么长时间了,早该还给太尉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没有太尉就没有小女子的今天,也没有婚嫁坊的今天,请太尉一定收下,我不能再欠太尉的情了。”
刘太尉见杜云倾坚持要给,实在拒绝不了,便说道:“如果杜娘子觉得欠我的情,那不如这样,这些俗物杜娘子都留着,那个金镶玉的镯子就送给本太尉留作念想吧!”
这句话对于来自现代的杜云倾觉得没什么,可要放在那个时代,这可是让女子们面红耳赤的一句话,这女子的贴身首饰如果送与男子可是会被人误认为是定情之物的。
刚寻黄鼠狼到达另一边的刘明昊也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也愕然的停在那里,表情复杂的看着两人。
这边司马季度也发现了刘明昊,于是矮了矮身,他想弄清楚他们究竟在交涉些什么。可又不能离得太近,这样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
这时杜云倾又说道:“那可是小女子夫君送给我的定亲信物,是小女子留作念想的东西,太尉既然都替小女子赎回来了,就不必再收回去了吧?”
太尉笑道:“小娘子何必总把夫君挂在嘴边呢,在我这说说倒是没事,在皇上那儿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这是事实啊,皇上面前小女子也还是这么说,哪个成年女子没有夫君,不管是过门还是没过门的。”杜云倾自己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定亲了没有,所以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太尉仍是好脾气的笑道:“杜娘子就没想到过什么时候放下你口中的所谓的夫君吗?这样只会白白的耽误你的大好年华,前面不管你是否有过夫君,可是你婚嫁坊开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夫君上门啊!要知道,杜娘子你官籍都没有,自己也说不清具体是哪里人氏,你夫君就不怕你被封了婚嫁坊,被官府当做叛军奸细收监或流民遣走了吗?”
杜云倾暗吸了一口凉气,这太尉虽然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可这话语里头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这只老狐狸,尾巴终于一点点的露出来了。难道说他当初帮自己拿下这个乐坊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刘明昊此时也聚拢了眉毛,这个还是自己一直尊敬的那个伯父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居然这样威胁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子。而这个女子还是曾经被自己怀疑是否会为太尉的权势所动的女子,原来她还是一如自己所愿那般自尊自重。
然而,杜云倾毕竟觉得自己现在人在廊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装着听不懂太尉话里的意思,仰头状似天真的说道:“我这不是有太尉这把保护伞吗?我在官府的手续上面还是太尉的签名担保呢,谁敢诬陷我呢?等我夫君找到我,送来我的官籍不就没什么事了吗?”
刘太尉不得不佩服这杜云倾的聪明,自己威胁她,她就若无其事状似无辜的反将一军,关于自己的有夫君的说辞也绝不改变,这更激起了他的斗志,也更坚定得到她的想法。
他看着眼睛晶亮,笑靥如花的小娘子,抬手想抚一下她的头,但杜云倾不着痕迹的将一个包袱塞进他手里,说道:“太尉就拿着吧,我手都拧酸了。”
太尉还欲再推,刘明昊出来了,弯下身子,两手一拱,礼道:“明昊见过伯父!”
太尉心里老大不悦,昨晚,他明明在皇上身边却不知道找个人给自己传递信息,现在又来坏自己的好事,这吃里扒外的家伙。心里不悦,面上却还是淡淡的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侄儿是帮小王爷寻黄鼠狼经过此地的,看伯父在此,特过来见礼的。”刘明昊还是弯身拱手的立在那里。
这时司马季度背着个手从不远处转出来,状似恰好经过,看着刘明昊叫道:“刘小将军,你给我寻的黄鼠狼寻到了吗?”
太尉见司马季度过来,也拱手一礼道:“小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心下却是咬牙切齿,这小王爷哪里是寻黄鼠狼,他是不是故意在说给自己听?
杜云倾也低身福了一礼。
刘明昊还没会意过来司马季度的意思,他还真以为他是见着真的黄鼠狼了,于是说道:“明昊惭愧,没抓到黄鼠狼。”
司马季度挥了挥衣袖说道:“没抓到就算了,改天我让家奴们上山去抓。”
然后转身皱了眉头和杜云倾说道:“杜娘子,你昨天演的什么戏,大厅的灯笼全弄乱了,一地的碎片,戏院子也是面目全非,花草都被踩的乱七八糟,还有剧情的事,根本不是老太妃欣赏的,你先跟我过来,我有事找你。”说完自顾自向说媒司走去。
杜云倾抱歉的朝刘太尉望了望,又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跟在司马季度的后面向说媒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