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自己曾经迷恋并无怨无悔的奉献自己青春年华的男人吗?他怎么就薄情到了这般程度。无耻到了这般程度,以前自己怎么就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杨慧娘慢慢的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将手肘搁在桌子上撑了头。
此时的她,不再满身戾气,也不再泪流满面,她累极了,倦极了似的坐在那里。
见此情景,太尉本想重温旧情的心事也烟消云散了。他在房中踱了两步,说道:“你一直就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皇上估计也醒了,我先过去了!”
说完,也不等杨慧娘抬头搭话,就自顾自的出了轻梦轩。
刚出门,却见春桃神色惊慌的低身行礼道:“见过太尉!”
太尉疑惑的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轻梦轩,问道:“你来干什么?”
“回太尉的话,奴婢奉坊主之命,到礼乐司找样品去制作司。”春桃不敢抬头。
太尉扬长而去。
杨慧娘一个人万念俱灰的坐在轻梦轩。春桃进来叫道:“杨乐师,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找你要的东西吧!”杨慧娘坐着没动,甚至眼睛都没转一下。
春桃清冷的看了看杨慧娘,转身奔向说媒司,和杜云倾说了这里的情况。
杜云倾心里明镜似的,她叫过春秀,吩咐道:“春秀,你拿些酥果,桃子之类的东西去礼乐司吧,在那里陪杨乐师坐坐,她如果不想说话你也不要打搅她。”
春秀疑惑的说道:“就坐坐?”
“恩,就坐坐!”杜云倾答道。
入夜,孙敢被杜云倾支去外面看制作花轿的材料,陆纹则随了杜云倾来到轻梦轩。
杜云倾觉得自己是不是过虑了,虽然以前孙敢是一直和朝廷对着干的,可是通过这些时自己对他的观察苦口婆心的劝解,相信他也听进了不少,不会贸然行事,而给整个婚嫁坊带来灭顶之灾。
而那些关于稳定带来繁荣,稳定才是百姓之福的观点也不知他是否接受了,然而,为保险起见,杜云倾还是觉得将他和皇上放到一处住仍然是充满了变数,她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便将他支走了。
孙敢是支走了,虽然有刘明昊坐镇,杜云倾仍觉得心里极不踏实。这皇上就住在婚嫁坊,为避人耳目目,身边只留了四个随从及刘明昊。太尉留下的一队人马则驻守在婚嫁坊外,到时保护皇驾返回皇城。
因那些将军们带的军队已撤离了沐风城,皇上已授意太尉于下午赶往皇城处理政务去了。杜云倾只得让万大个交代坊里的众护院及家丁们,小心巡视不得有误。
杜云倾人在轻梦轩,心却在皇上那儿,皇上已说了,昨晚熬得太晚,太累,他们休息一天,明早就会起驾回宫了。杜云倾这一晚便特别的提心吊胆。
杨慧娘还是不言不语,杜云倾和陆纹也不问她什么,两人在旁边聊天直至深夜。
二人正欲起身告辞,却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的有打斗的声音。
杜云倾急忙奔出礼乐司门口,只见几个院子都是黑衣人,今天的黑衣人可不是三五个,少说也有三四十个。杜云倾跑过礼乐司前院的鹅卵石路,想拐向讲唱厅后面,却见路上隔不多远便有婚嫁坊的护院和黑衣人对战着。那些黑衣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似的,那些护院根本就不是对手。
杜云倾权衡了一下,自己怕是还没冲到讲唱大厅估计脑袋就该搬家了。
这时,只见万大个带了一个叫虎子的年轻后生飞奔而来,仓皇的问道:“坊主,怎么办?黑衣人太多,我们抵挡不住!”
杜云倾问道:“通向大门的路上黑衣人多吗?”
“不很多,他们只是都朝里冲,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万大个及坊里众人根本就不知道皇上住在他们婚嫁坊,自是疑惑这一干人等这样恶狠狠的扑来是抢人还是劫财。
杜云倾没见太尉的人进来,估计也是被阻或其他原因耽搁了,于是提高声音说道:“虎子,你带陆掌柜冲出大门去找王府搬救兵,万大个,你要护院和家丁们慢慢往礼乐坊聚,都往这边冲,别的院子都别管。”
万大个不知这坊主是何意思,礼乐司明明是空的,让他们往这边聚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