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起身,走到太后身边,轻柔地挽了太后的胳膊,将目光又投向窗外那轮圆月道:“太后,今晚的月色可好呢。这屋里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但是月色将四壁都照亮了,一直投射到对面的铁门上。可惜中秋节已经过了,团圆的人也分开了,不知道有多少牵挂着对方的人也和我们一样在这月色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慕容凌悄悄地伸出手去,握住紫苏的另一只手,那宽厚而温暖的大手是那么地坚实有力。
他眼中明眸清辉,看向她是温柔清透的笑。
她有点儿害羞地稳定心神,看向太后。
听到最后那句,太后的手微微颤抖问道:“今晚的月很好吗?”
“是,太后,月亮又圆又大,我有些想娘了。”慕容凌幽幽道。
太后伸手,似乎想抓住那光辉,唇角微微上扬:“记得当年,哀家眼睛还是好的,燕惜公主每年都会陪着哀家和先王在中秋节赏月。每年,总是会有些人因为各种事情来不了,但是燕惜每年都一定会在,自从她学了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后,每年都会用这句来宽慰哀家和先王觉得一家不能完全团聚的心。”
“如果太后喜欢,民女每年都愿意在中秋节陪着太后,对太后说这句话。”紫苏动情道。
太后默然一会,忽然冷声道:“你一定是打听过许多关于燕惜公主的往事,故意用这些来迷惑哀家是不是?你以为哀家会听你的话,受你的挑拨,就会不信林怀恩和余静姝吗?”
“太后,你如果真的一点不信,怎么会不当场拿下小木?怎么会半夜里悄悄来见我?”紫苏也很认真道。
慕容凌点头,他也想到了,太后将紫苏抓进宫来别有用意。
太后不动声色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哀家想知道,你要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是事实?”
紫苏摇摇头:“太后,关于他们合谋杀害了燕惜公主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时隔多年,也找不到什么物证了。所以,太后愿意信就信,不信——也不必勉强。他们要助余大将军谋逆的事情,是小木趁余静姝酒醉亲耳听到的,若说证据……”
紫苏看看慕容凌。
慕容凌也摇摇头,对太后道:“这件事情事关华岩的国运。太后,虽然我们拿不出物证,你觉得我们之间不熟不足为信。可是请您想一想,苏苏冒这种险来提醒,对于她来说会有什么好处?而余家真要有心要谋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太后在宫中多年,难道这么一点小小阴谋还想不透吗?”
苏苏?听慕容凌喊紫苏亲热,太后将脸转向他:“你们两个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吧?”
慕容凌有些得意地笑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她……”他想说,不过是苏苏就要嫁给他了嘛。
“多话。”紫苏瞪了慕容凌一眼。
太后却已经从中听出了端倪,了然道:“原来是一对。”
紫苏不好意思了,拉着太后的手轻摇:“太后——”语气亲昵而娇羞。
太后不禁走神,这种久违的感觉,就像是燕惜回来了。
等了一会,太后将紫苏的手拂开:“谁知你这是不是故意想取信于哀家,又或者是哪一个余大将军的对头收买了,故意在哀家这儿来破坏余家的名声。”
“太后,你真的不信我?好吧,反正我人在这儿,谁要我拿不出证据来,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太后还有华岩王被余大将军愚弄?来这一趟也不后悔,太后尽可以下令杀了我,可是我绝不会改口——余大将军野心勃勃,不但是要女儿女婿帮忙要与罗玉帝联手,还暗中活动,勾结一帮大臣,华岩岌岌可危。”
紫苏“咚”地一声跪下:“太后,如果怀疑我是别有用心和企图,或者贪图富贵荣华,那么,我愿意带着太后离开这里,只要太后不嫌弃那种粗茶淡饭的生活,紫苏就算是奉养您到老又有何难?”
太后和慕容凌都被紫苏这一跪吓了一跳。
太后摸索着扶起紫苏:“虽然,说来说去,你们不过是一张嘴,可是哀家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所以在寺庙中,事起仓促,哀家那么做,好将你顺理成章地带回来,并且没有人能够擅自闯进这里来伤害你。”
太后虽然将信将疑,但她也不是糊涂的人,想把事情弄清楚,于是佯装大怒,将紫苏抓了回来。
这样,如果紫苏说的是真话,余家手再长也伤害不到她。如果她说的是假话,依照她能够那么顺利的溜进寺庙,还有慕容凌从中帮忙来看,必定身后还有人,先将紫苏牵制住,再慢慢地找出她身后的人来,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