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茉眉头一皱,喝问道;“说,梁王的死是否和太妃有关?”
那小太监并无畏惧,反而镇定道;“奴才不过就是个听命于主子的奴才,主子吩咐奴才不能说,奴才就什么都‘不知道’,今日落下茉妃娘娘手中,奴才死的甘愿。娘娘既然抓了奴才,也不会甘心从奴才嘴里问不出个一星半点,奴才只能告诉娘娘,提防黄泰平!”话落,从嘴角边流出了一股浓血。
一圈冷风吹过,范云沉下了脸,“咬舌自尽了。”
茹茉凄然一笑,“一名小小的太监,竟如此浩气凛然,看来太妃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啊。”
“刚死的这名小太监,叫小南瓜,是黄泰平的内应,本以为从他身上能问出点什么,真是的,没想到他却咬舌自尽了,咱们又白忙了一场。”范云暗暗叹气。
“小南瓜,还挺好玩的名字!”茹茉隐忍笑笑,突然提议道;“不如找来黄泰平问问可好?”
“不行,那样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太冒险了,黄泰平狡猾的很,在他嘴里套不出话来的,反倒给了太妃加快除掉你的借口。”范云忙阻止道。
茹茉颓然叹气,“那怎么办啊?”
“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心急办不成事的,何况你的对手是吃盐比你吃米多的太妃呢,哪有那么容易就扳倒那个老刁婆。”范云安慰着茹茉,他知道她心急,可是冥冥中一股害怕之感,犹然而起,若是她报仇了,她还会留恋这世间的一草一木吗?
冷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娥为自己的主子顶了罪,上吊自尽了,芯茹被从冷宫里放了出来,韵珏皇后对外宣称一切都是误解。只有茹茉心里明白,姐姐芯茉是不会感念她这份恩德的,反而责怪她牺牲了那贴身宫娥的性命,在心里又多嫉恨了一分,这宫里的亲情,越来越靠不住了!
“茉姐姐。”戴着面具的凝雪突然从茹茉背后跳出,吓了茹茉一跳,但看到她面具后那张粉嫩聚满笑容的小脸时,又不舍得责怪了,换了温和的口吻问道;“雪儿,哪里来的面具啊?还以为你长大了些,沉稳点了呢,原来还这么调皮啊?”
凝雪脸颊上带着笑,却眼瞳忽然暗淡了下去,带着丝丝的哽咽,“茉姐姐,衍哥哥不在了,雪儿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啊,你很久都没笑过了。”
“雪儿,别难过,是茉姐姐不好。”对着凝雪那天真的神情,茹茉再也不想伪装了,她不用在她面前装笑,也不用心机城府,她只需要自然的释放,这些日子以来,每日每夜,尽量的麻木自己,一心去为萧衍报仇,可是当仰望一轮圆月时,她尽不住心伤思念,更抵抗不了绝望的泪水!
凝雪见茹茉眼圈泛红,忙把头贴了过去,撒娇似地举着手里的面具,问道;“茉姐姐,你看这面具好看吗?我特别让出宫采买的小太监,去庙会上给我买来的。”
茹茉收起了伤心的情绪,接过那面具,嘴边强笑道;“好看啊,这是什么面具啊?”
“这是辛追面具啊,辛追很美丽哦,茉姐姐,所以这面具是淡粉色的,还有细细的柳叶眉,红红的樱桃嘴......”不等凝雪介绍完面具,茹茉顿时又心生一计,把那面具扣到脸上,冷哼了一声,“呵呵,像辛追吗?还是像那些死去的怨妇呢?或者像宫里的魂鬼吗?”
凝雪哆嗦地舌头发颤,还是忍不住问出,“茉姐姐,你这又是要去害谁啊?”
黑暗里,戴着面具的茹茉摸索着向前走,范云跟在后面不由得心惊肉跳地叫道;“你这女人,也太贼大胆了,竟然夜窥太妃的寝宫,还一副装神弄鬼的样子?你欺负我没看过‘聊斋’啊?”
“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胆小的,一路呱呱的叫个不停,烦死了,要知道,就不带上你了。我是想说去探探太妃的寝宫,多少也能发现点什么吧,那个老刁婆,还能少的了秘密吗?”茹茉沿着太妃寝宫的路线,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范云追上了茹茉,拉住了她的手,埋怨道;“你当什么先锋,轻功都没了,还这么逞能。你也就在太妃去看戏的时候来,她在时,你才不敢踏进她寝宫半步呢?”
茹茉心中一暖,冲范云皎洁一笑,“没想到,你还挺会保护人的啊!范学士当前锋,早已撂倒了太妃身边的宫女和嬷嬷,我还有什么不敢来的啊?”说着,一侧身,进了太妃的寝殿内。
“那也是你给的熏香好啊,不然哪那么快能迷倒她们,抓紧时间吧。”范云小心地提醒道,点燃了一支随身携带的蜡烛。
茹茉借着幽幽的微光,跳上了床榻,去翻枕头和被褥。范云有些急的跺脚道;“你有没有常识啊?重要东西会放在被褥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