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看来是比“画画”了,只听“咣”一声,装有墨汁的墨桶倒在了雪白的卷纸上,瞬间浓黑的墨汁在卷纸上疾走如飞,一泻千里。
再看琼月,完全没有惊慌,一副穷有成竹的样子,她先是嫣然一笑,接着手持狼毫在卷纸上用物换星移的速度,将浓黑的墨汁一挥而就。随着手中的狼毫一扔,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山水图。
琼月走到萧衍面前,阳光下她显得分外妖娆,“公子,琼月献丑了,不知琼月画的还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啦,不仅可以,而且还是绝无仅有呢。”茹茉抢在萧衍前面,评价道。
琼月不禁瞥了茹茉一眼,冷冷笑道;“该你了,想必如墨姑娘一定能给我们个不一样的惊喜,对吧?”宣战的口气,看好戏的眼神。
“画工果然了得,接下来,我究竟有几分把握呢?”茹茉的小声嘀咕,传到了沈约的耳里,他先是背部一僵,接着低声道;“比不了,就别比了,现在刚开始第一局,退出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退出?”笑话,我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字眼,茹茉脸色微微一变,从发髻间拔下那支师父送她的宝簪,乌黑的发丝瞬间如锦缎一样泻下来。
萧衍顿时一愣,笑着解围道;“茉儿,你今早发髻梳的太歪了,所以要重新梳好,才好比试,对吧?”
“哪有?我发髻梳的好好的,我是要用这支发簪来画画的。”茹茉不领情的反驳,不顾众人的错愕,笑着走到湖池旁,用手指了指那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湖水,对琼月道;“我就要在这里面作画。”
琼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一时拿不定注意,倒是身边的小婢女们一个个觉得新鲜,纷纷催促着。
刹那间,茹茉轻轻提气,身子轻盈跃下,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手持的发簪沾于水面,海浪冲天,卷起浪花,接着一个接一个地大步流星、疾走如飞,不一会儿,织出了一幅鲤鱼图。
“好一幅鲤鱼图啊,真是活龙活现、身临其境!”萧衍目光投于湖池中,鼓起掌来。
茹茉一个转身,飞身上来,看着怔怔立在当场的众人,走到琼月面前,言笑如常,“这一局,我输了吗?”
萧衍冲茹茉一笑,阳光下梨涡炫目,“这一局茉儿赢了,这幅用簪子在湖面上织绘出的鲤鱼图,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瞧大家看得痴迷的样子,胜负分明。”
琼月不以为然地看了萧衍一眼,出声道;“不过是故弄玄虚,把自己弄的跟个高人似的,这不才第一局吗?就能定出胜负吗?我们再来比,下一局‘音律’。”
“好。第二局‘音律’不就是弹琴吗?谁不会?比就比。”茹茉深吸了一口气,瞪向琼月,自从她手指医好了以后,弹琴对她来说简直是游刃有余,不在话下。
但当琼月的第一个音节响起时,茹茉还是被震撼了,琼月的琴音不仅圆润轻柔,还如巍巍乎若的高山,荡荡乎若的流水,似海汹涌,林岫杳冥,萃鸟啁鸣。
“公子,琼月弹得可好?”琼月满怀期待的看着萧衍,星目艾艾。
“好。”萧衍一个单音的答复着,转瞬斜了茹茉一眼,双目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琼月的琴已经弹得惟妙惟肖,巅峰至极了,茉儿就算弹得再好,又如何能超越呢?”
“若是只弹琴,当然不能取胜了,不过嘛........”茹茉咬唇笑着,眼波流转,似是能穿透萧衍的心,“不过嘛~我自有‘妙招’应负。”那么,她的妙招又会是什么绝技呢?难道是独门绝技吗?
当十个横着码放的‘瓮’{陶瓷小罐子}摆了上来时,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都眼睛猛瞪得浑圆,觉得茹茉一定弄错了,这局比的是“音律”,她把装棋子用的瓮拿上来干嘛?难道要把琴棋书画中的“棋”往前挪了吗?
茹茉尴尬的笑了几下,然后轻车熟路的在每个瓮里放了黑白的围棋子,第一个瓮里放了一枚棋子,接着排序,二枚、三枚、四枚、五枚、直到十枚都放好后,她又将瓮里注入了水,一切准备完毕。
于是,小锤子敲着陶瓷瓮碰碰响起。陶瓷瓮音色实在厚重,敲打起来如同古老的编钟,棋子多的盏沉沉如击敲,棋子少的清脆明亮,敲打在人心底深处,悠扬如歌。
在这简单又欢快旋律的敲击下,随着越来越快的跳跃出来,瓮中的水也四处飞溅,散落满地,于是乎拼凑出了一首;“快乐几天有,悲欢在此时。不知输赢何妨,残阳泻真情。我欲认输归去,又恐后者居上,皆是难定论。天外有高人,何苦在紧逼。”
茹茉停下锤子,唱完,回头看看众人,发现众人都用红红且带有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耶!我就是要的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