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家,在云阳城内可真比俗世中的皇帝还威风啊。
张莹莹闪到了一旁,便看见一辆马车经过。马车被白色的布料裹得死死的,马车前则站着十来个吹着唢呐的人。马车后则是一对长长的人马,他们将手里的纸币挥洒在空中,穿着丧父哇呀呀的嚎啕大哭着。
张莹莹瞬间想到:“可能是这徐家死了人了!”
可就在这时,街道的尽头又响起了欢闹的唢呐声。为首的人高头大马,穿着红色的新郎装,看起来是个富家的少爷。穿的阔气,长得也是一脸的富态之相。长长的车队也极为排场,比起那办丧事的徐家还要阔气。张莹莹心中冷笑,这一条街上丧事和喜事碰上了,恐怕要生事儿。
果然,那新郎官面色一变喝道:“今天是爷大喜的日子,哪家人不开眼敢来行老子的晦气?”
徐家有人上去开解,被新郎官一巴掌拍在了地上。而后又被新郎官的人给乱棍打了回来,那新郎官兀自骂道:“什么双亲死了,死了的更好。都是一帮刁民而已!”
他的威风唬得旁边的‘刁民’们躲在了两旁,不敢靠近。大人们抱紧了孩子,远远的站着冷眼观看。
就在这时,徐家的马车上走下一个女子。可见她双眼哭的红肿,倒也是个孝子。
她一出头,下面的家丁自然不肯再自家小姐面前露怯于是冲着办喜事的那一家骂道:“外乡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办丧事的是我们徐府的人吗?”
“徐府怎得?”
“徐府在云阳城有几辈的人了,这里天高皇帝远。我们徐府,在这里就是王!”
互相谩骂了起来,那新郎官大怒。气的笑道:“好,看看是你们这帮刁民厉害,还是朝廷厉害!”
于是他冲马下咕哝了几句,便有家丁跑了回去。
一时之间,整个大姐都被两队人马堵在了一起。办丧的不肯让路给办喜的,怕对阴世间的老人不尊敬。办喜的不让办丧的,怕惹了晦气。
便是张莹莹看了,也不免觉得犯难。究竟是该死人给活人让路,还是活认给死人让道?
办丧的很快纠结了一帮拿刀的家丁,看起来是要打起来了。他们男的吆喝着要打开杀戒,女的则拿着青菜萝卜馒头鸡蛋打的办喜事的措手不及。可很快的,便有一队军队跑着小步开了过来。全都是脚踏官靴,手持长矛的人。
这下子办丧的一家傻眼儿了,终于知道办喜事儿的来头可不小说不定是朝廷新派来在云阳城接任的。
自古以来当百姓的对当官儿的都没有好看法,便如云阳城闹妖精时一般。闹妖精时当官儿的是第一个逃得,可自打妖精一退后,当官儿的又是第一个插了进来。
那徐家小姐不忿的站出来叱道:“家父亡母死时你们不顾,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贾仙爷出来替我们赶走妖精。这时候你们倒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她一句话说的4声泪俱下,让人看了怎不揪心?更何况她一身孝衣,本有父母依靠如今却要独立撑起一个家来。那般盈盈弱弱的身子骨,那般凄美的容貌,让人看了怎能不跟着悲悯嚎啕大哭?
一时间整个街道乌烟瘴气,新郎官儿顿时派军队去把‘刁民’们抓走。徐家小姐第一个上阵搏斗,引动的一干家丁发了毛,誓死捍卫小姐。一场混仗在所难免,更有一些饥饿的‘刁民’们看见雪地上碎了一地的鸡蛋,萝卜白菜馒头。哪个还管生死,纷纷拱进人群去抢。
这年头,宁可被杀死也不要被饿死。
张莹莹在远处兀自回味着那徐家小姐的一番话,心中暗衬‘她口中的贾仙爷,自然就是贾明了。’不由得,心中忽然对贾明极为敬佩。眼神中闪现贾明那一身银盔的英姿身影,这般的人物如今在修真界中再也找不到了。
张莹莹是为女人,自然很清楚世间百姓凄苦,女子身份低落。她昔年正因为如此才拼命的要去求仙,如今自己有所小成却每日里只思证道长生。却忘了是否该为世人谋福,匡扶一番正义?
心中这般想,便觉得有些惭愧。一行热泪流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安安静静的走过了这道街头。
这一日,她便从奸商中‘顺’了一袋子的铜钱施舍给了街道上的流民。如此下来,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一个冬季,其实并不那般的冷。她首次以来如此的快活,想到贾明造福一方百姓的身影,她不禁也觉得世间还是如此的温馨。
转到回到山中孤坟所在,她实在以等不及了。便在孤坟前,左转三圈,有抓三圈。刹那间,一道白芒轻闪,张莹莹慌忙遁入白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