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想法也就只能想想,嘴上可不能说出来,得,大家都老实候着吧,虎头迈着四方步向着胡同深处走去。
走了大约有二百来米,陈旧的小院子便出现在眼么前,抬头一看,院门是虚掩着的,虎头立刻上前在门板上叩了两下,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无人应答,考虑到刚刚打电话联系过,虎头也懒得麻烦,直接伸手把门推开,抬腿来到了院里。
小弟们说的不错,这四合院不大,拢共就四间平房,中间挖出的泥土地被房主弄成了一个小花园,种着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草,倒是别具一格。
一个男子背对着院门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塑料水壶正在浇花,很专注很安静的样子。
“麻烦问一下,先生就是这里的房主吗?”虎头停下脚步,笑眯眯的望着男子,语气很友好的问道。
“呵呵,来了啊?”男子边问着,边放下水壶转过身来。
“来了,我是通达拆迁公司的段……”虎头的自我介绍刚刚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他看清了那浇花男子的面容,那不是外人,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樊一博,是他的兄弟,一股难言的情绪弥漫在虎头心头,因为他知道,樊一博现在供职于雅竹集团,任副总经理一职。
这事儿玩儿大了!
虎头本能的感觉到。
樊一博并未显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他很从容,很淡定的调侃虎头:“知道,你是通达公司的段总。哈哈,老朋友新官上任,兄弟我还没来得及过去给你庆贺一番呢,段总可不要见怪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虎头之前一切的设想都在此刻都变得意义全无。他的脑袋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各种念头飞速旋转起来,也就几秒钟后,他终于稳住了心神,微微一笑说道:“滚你的蛋吧,段总?你小子在侮辱我吗?你还是叫我虎头我听着顺耳一点,祝贺什么的更是骂我,我应该请你喝酒还差不多。”
虎头在樊一博面前还是能放开手脚的,这是他们俩之间独有的相处方式,虽然他深知,各为其主的滋味儿让两兄弟之间避免不了一场短兵相接了,但是,能维持一会儿兄弟情,那就维持一会儿吧。
“别!你身份不同了,我对你的称谓自然得跟着改变,这是无法避免的,混社会嘛,呵呵。”樊一博仍旧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来,但言语中的客套隐隐透着些其他的味道,不大的院落中的气氛也因此变得凝重起来。
虎头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有意岔开了话头说道:“你怎么没去上班,跑到这儿当起园艺管理员来了?”
他这句话纯属明知故问,樊一博能出现在这里,显然就是为了等他的。
樊一博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莫名一声叹息,显得深有感触地说:“兄弟啊,咱俩长时间不见面,你连我在这里种花有一阵子都不知道了,你自己说说,咱俩有多长时间没联系了?我都怀疑,你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兄弟了。”
虎头苦涩一笑,心说各为其主我联系你干嘛?自讨没趣啊还是招欧老板愤怒啊?不过,樊一博把话说到这里了,虎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是了,好就没联系了,今天见了面,咱兄弟俩正好能好好聊聊。”
“正合我意!”樊一博颇有些和虎头一拍即合的意思,他搓了搓手,招呼虎头道:“快坐下,你我二人好不容易见此面,今天可得在我这里好好聊聊。”
樊一博刻意强调“我这里”,意思是什么虎头很明白。
顺着樊一博招手的方向瞥了一眼,虎头看见院子的西北角早已摆好了一张方桌和两个板凳,这是早有所准备啊。他一时还想不透樊一博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心想坐下来聊聊也好,至少也能听听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虎头笑着走过来,两人坐在了方桌前,那方桌紧挨着四合院的小花园,头顶搭着凉棚,枝枝蔓蔓从园子里爬上来,遮住半拉阳光,营造出来的意境颇为雅致。
落座虎头发现,雅致的不仅是院落里迷人的景色,在小桌上居然还摆了套紫砂茶具,胎质细腻,造型精美。
端起茶壶,樊一博浅浅地斟了两杯清茶,递给虎头一杯,然后说道:“尝尝吧,这是最好的龙井,朋友从杭城龙井村里带来的,平日里你很难喝到。”
虎头哑然失笑,他抬头看了看樊一博,问道:“咱兄弟俩以前见面从来都是以喝酒为主,怎么今天改成喝茶了?”
“今时不同往日啊。”樊一博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你现在是拆迁公司的一把手了,酒喝多了伤身体不说,关键是太俗气。所以说,你得学会高雅,得玩儿点儿能体现你的身份和品味的兄弟,喝茶,无疑是最适合你的,我知道,咖啡你指定喝不惯。来,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后,樊一博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看着是在喝茶,但那姿势气势却与喝酒分毫不差,干掉杯中茶,他甚至砸吧了一下嘴,像是回味无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