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金觉得真头疼,在去拘留室释放李少彦的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做,才既不得罪赵永生,又不惹恼吴显贵。
当他走到拘留室门口的时候,总算想出了一个还算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要过了开手铐的钥匙,让跟在身后的黄云天等人全部都退下了,然后,一个人进了审讯室。
李少彦看着冯大金,神情依旧若无其事的轻松,问:“怎么样冯局长,查证出什么来了吗?”
其实,他见冯大金一个人来,就知道安全了。
若是查证出什么来,冯大金必定气势汹汹带着一大帮人来,而不是一个人,而且神情里很平和。
冯大金似乎忘记之前的那种咄咄逼人,随和地笑了笑:“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李少彦爷不计较冯大金之前的态度恶劣,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将铐住的手往前一递:“既然是误会,这个,冯局长总该为我取了吧?”
冯大金说:“那是自然。”
说着,上前替李少彦打开了手铐,取下手铐之后,李少彦活动活动双手,然后问:“冯局长,我可以走了吧?”
冯大金说:“可以走了,不过我有两句比较私人的话想说给李老弟听,不知道李老弟是否有兴趣呢?”
“有,当然有。”李少彦说,“冯局长的话必定是金玉良言啊,我洗耳恭听。”
冯大金干咳了两声:“这一次虽然李老弟能侥幸没事,但下一次就难说了。我跟赵老板关系匪浅,也不希望来为难李老弟,可有些事,怎么说呢?就像你们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蜀东这个地方容不下李老弟这初生牛犊,所以我劝李老弟最好是去蜀东之外发展。”
李少彦皱了皱眉头:“冯局长这是在赶我走的意思吗?”
冯大金说:“李老弟这话说得重了,我只是好言相劝,至于李老弟听不听,那是李老弟自己的事。话我也说明了,我本不想跟你为难,但从你介入周玄武事件开始,这一切都已经注定没法更改。”
李少彦点头:“我明白了,吴显贵想置我于死地,是吧?”
冯大金说:“我可没这么说,有些事情只能李老弟你自己去想了。我只是认为,李老弟若是留在蜀东,必定难得善终。你虽骁勇,但毕竟只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而已。言尽于此,李老弟自己斟酌去吧,最好早点做决定。”
李少彦答应:“多谢冯局长的提醒了,我一定会好好想清楚。为了感谢冯局长的好意,我也有两句话送冯局长,不知冯局长是否愿意听?”
冯大金说:“有什么话李老弟直说吧。”
李少彦说:“俗话说,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凡事,要懂得悬崖勒马,否则,必到绝路,追悔莫及。”
冯大金还是笑着:“话是好话,很有哲理。但可惜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信天地的都是那些困苦无路的人,不信天地不懂慈悲者,都春风得意着呢。活得怎么样,才是最真的真理。神,不过是弱小者幻想出来的一个虚拟靠山而已。”
李少彦一笑:“那我也只能祝冯局长你好运了。”
说罢,出门去了。
冯大金也只能心里一声叹息,从李少彦的态度上看得出他并没有离开蜀东避祸的打算,那么就意味着他得像对周玄武一样,来为李少彦设一个局,他不想走这一步,但也没有选择了。他已经提醒过李少彦,都是他自己作死。
突然,冯大金的电话响了起来,拿出电话一看,竟然是赵永生打来的。
他知道赵永生打电话来干什么,肯定是为李少彦的事情,突然,他心中一动,如果把话递给赵永生,让他劝李少彦离开蜀东,也许可行。起码,到时候事情发生,赵永生也怪不着他了。
当下,他便接了电话。
果然,赵永生开门见山地问李少彦被抓是怎么回事。
冯大金说:“已经没事,刚放走了。”
赵永生还不信:“真没事了吗?”
冯大金说:“真没事了,但只是这次没事,还有没有下次,就说不准了。”
赵永生听得这话中有话,就问:“什么意思?”
冯大金说:“赵老板该知道周玄武犯的是什么案子,也该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李少彦和周玄武一直都在一条船上,后面的话我想不用我说得太明白,赵老板应该懂的。这世道,强食弱肉,触逆鳞者,岂有活路!所以,赵老板最好是劝李少彦离开蜀东,我能为赵老板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赵永生听明白了,是吴显贵要拿李少彦下刀了,当即还是对冯大金说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