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白骑,有我无敌!”
张白骑大吼一声,已经离郭大贤越来越近。
张合远远望见张白骑在阵中冲突,浓眉微皱,绰起长恭,搭箭欲射,却突然感受到来自身侧的一股寒意,下意识地长弓一挥去挡,手臂竟震得发麻。
原来是郭大贤!
张合在发现张白骑的时候,郭大贤也发现了张合,拼着多受一处刀伤,终于冲到了张合的身旁,蓄力一斧,本没有期望能格杀张合,却还是止不住地震惊张合的武艺。
这厮好大的力气!
两人想法如出一辙,郭大贤大斧一转,斧头呼呼飞来,张合却是长弓已折!
张合张弓的确是断了,可是张合退了一步,已经抓过铁枪,在胸前一挡,弹开了大斧。
郭大贤的大斧险些脱手,张合也是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低喝一声,铁枪如毒蛇般向郭大贤胸前飞去!
郭大贤瞳孔爆缩,只是来得及用长斧的柄来挡,他本以为张合武艺不差,可张合仅仅一枪,便让他懂得了什么才是高手!
张白骑仍然在奋力地向郭大贤靠拢,郭大贤却已经左右支绌,难以抵挡。
张合嘴角掠过一丝冷厉,手中铁枪力道一沉,郭大贤低挡不住,竟噌噌退后三步。及至他抬头再看,铁枪枪头已到了眼前,郭大贤一声大吼,身躯后仰,却不忘横斩张合。他知道张合一击不中,铁枪下沉便可划开他的胸腹,可他拼着重伤,也要把张合拦腰斩断!
张合当然是高手,可我郭大贤也不是盖的,你武艺胜过我,不假,可你一定不敢跟我拼命!
铁枪如毒蛇,大斧如山岳。只见毒蛇的方向倏然改变,在大斧的长柄中间重重一啄,郭大贤终于没能抓住大斧。张合铁枪一挑,大斧滴溜溜打了个转飞向远处,正把一名冲进来救援的骑兵当场劈死!
郭大贤目眦尽裂,不顾一切地冲向张合,却只觉胸前一点冰凉快速地刺入体内,随后便是一阵深刻的疼痛。
一声闷响,郭大贤只觉得胸口都要被张合的一肘击碎,壮硕的身躯轻飘飘地飞起,“嘭”地落在地上,周围早有大戟士察觉,戟矛相加,须臾之间,郭大贤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张白骑看到郭大贤被张合击飞时,便已经明白这次的任务无法完成,他爱惜生命,率先反身杀回。张合有所察觉,急忙指挥军士合围,却是晚了一步,终究被张白骑杀了出去。
但张白骑杀的出去,不代表那些刀斧手也杀的出去。
令旗连番挥动,方阵再度收拢,变成了里外三层的圆阵。圆阵最外侧是大盾戈矛,中间是千余名弓箭手,里面依旧是大盾戈矛。
郭大贤的刀斧手见主将已死,斗志涣散地只有更快,片刻之间已经十不存一。更有甚者,丢了兵器向袁军投降,可大戟士却不理会,一矛上去便结果了降兵的性命。
因为在张合看来,这是黑山贼有限的精兵,不能留!唯杀之以绝后患!
须臾,郭大贤和两千刀斧手尽皆殒命,大戟士的圆阵再度变化,变成一个锋矢阵型,箭头却是朝外。
死里逃生的张白骑见张合不进反退,顿感轻松。黄龙却因为郭大贤的死羞愤交加。长刀一指,号令黑山贼众追杀过去。
可怜张白骑刚刚跑回阵中,又要去刀口舔血,低声骂了一句,还是策马扬鞭,冲了过去。
要是老子有一天当上了督帅,一定不让手下的弟兄去送死!
话虽这么说,张合的大戟士却退得更快,阵型也渐渐散乱,让黑山贼士气大振。
从早晨到午后,整整三个时辰,他们肯定也累了,人又不是铁打的!
“官军已败,兄弟们追啊!杀光官军!!”张白骑兴奋地高呼,小心躲避官军弓箭手射来的零散箭支。
黑山贼沸腾了。
虽然他们中有的人也许这三个时辰都没有跟袁军交手,虽然他们中有的人刚刚还没命一样地撒丫子跑,虽然他们中有的还刚刚丢下刀剑跪求上苍保佑,大贤良师算个屁啊,活命最重要!
可是现在,他们全都在追击。
骑马的和撒丫子的,有兵器的和空手的。
这就是盗匪,盗匪永远也成不了大器!
张合环视一周,终于下令停止后退,大戟士立即结阵,突兀而出的长矛和弓箭又扎死了一坨,射死了一批。
“兄弟们,狗官军跑不动啦,杀光他们!”
黑山贼中有人大呼,可张白骑却已经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原因无他,是他胯下的马儿不安而已。
马儿打着响鼻,竟然不由张白骑的控制,向回跑去,张白骑刚要抽打白马,却陡然间望见了旁边山口冲出来的一队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