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是大头领请来的屠各人头领,奉为上宾,连他们这三个督帅都要相让三分,梁啸竟然跟其中一人称兄道弟!他们本以为梁啸坐上郭大贤的位子是打他们三个的脸,此刻却隐隐感到不安,觉得梁啸这个小子,也许是非一般的存在。
“呦,都来了呢。”
又一人掀开帷幕,款步走了进来。她身材窈窕有致,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简直都要爆出来,穿着比三点也差不了太多,让众人都是双眼放光。梁啸也顺着众人的目光,色迷迷地望去,发觉有人在看自己,回头一瞥,却是刘豹温温情脉脉的眼神。
梁啸心中一阵恶寒,忙不迭地去看浮云,只见浮云媚眼如丝,似是要在他眼里融化一般,顿时神清气爽,觉得浮云骚得够味,比搞基实在强上太多。
浮云柳腰扭动,缓缓走到梁啸正对面那张木案边坐下,位置还在刘豹和蹋顿之前。
张燕自己斟了一碗酒,高高举了起来:“两位单于,诸位兄弟,今日黑山军遭逢大难,你我务必戮力合战,同心破敌!张燕先干为敬。”
昏黄的灯光下,梁啸见那碗里浑浊不堪,知道这是质量下乘的浊酒,学着张燕那样,举碗一气饮尽。他在山寨中虽然好酒,却不是每天都有酒喝,更不是每次都喝好酒。浊酒虽然品质不佳,但也有其自然风味。
其余人却不这么想,蹋顿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大督帅难道用劣酒招待贵客?”
刘豹微微一笑,将放到嘴边的酒碗放下,等着看一出好戏。他是杂种胡人,少年时代地位并不崇高,对劣酒也习以为常,只是见到蹋顿发作,也想看看这个大督帅的本事。
若是他能让蹋顿心悦诚服,那便罢了,若是不能,嘿嘿……
“单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大督帅待客不周吗?”黄龙第一个勃然变色,黄色的眉毛胡子根根挺立,样子也很是威武霸气。
蹋顿早看出黄龙武艺其实比他差了太远,哼了一声:“蹋顿是草原人,只知道若是有贵客到访,便杀最肥的羊,开最好的酒,奉上最骚最浪的女人给客人享用。只要有人造访,便有主客之分,难道中原的礼数和草原不一样吗?刘兄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住地在浮云身上打量,显然是认定了这个就是最骚最浪的娘们儿。
刘豹微笑附和,一双眼却不住地在梁啸身上打量,愈发觉得顺眼。
黄龙素来视浮云为女神,看蹋顿语意轻薄,登时怒道:“这已是山寨最好的酒,单于若是不信,派人查探便是。当此危急时刻,单于难道纠缠于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置大军于不顾吗?”
蹋顿却道:“不磨好弯刀,怎能杀得了苍狼,雄鹰腹中饥饿,又怎能展翅翱翔?”
黄龙哑然。
梁啸此刻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辽东莽汉。蹋顿的体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似乎言辞也很是犀利,旁人都以为他是仗着自己一身肉横行无忌,梁啸却已隐隐觉察到此人是一个粗中有细的汉子。
“哎呦……何必吵架呢。”浮云咯咯笑道,“若是单于喜欢,浮云今夜便去找你如何?”
****!赤果果的****!
蹋顿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黄龙几人却已经要眼中喷火。梁啸听浮云要拿一身肉去行贿蹋顿,心中顿生憎恶,目光匆匆掠过,却见到望向他的目光里竟有些哀怨之色。
他心中微微一震,未及思忖,已听见张燕道:“蹋顿单于若是满意了,咱们便商议商议退敌之策。”
听闻张燕发话,黄龙立刻再度****:“大督帅,郭大哥死得冤啊!若非屠各人和乌丸人来得迟了,郭大哥又何以折戟阵中?他虽为张合所杀,却是因为匈奴人和乌丸人救援不济,黄龙斗胆,为郭大哥申冤!”
他声情并茂,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几乎流了出来。青牛角和刘石两人只知道郭大贤战死了,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听黄龙这么说,顿时把账算到了刘豹和蹋顿救援不力上。三人对视一眼,齐声拜倒:“大督帅,请为郭大哥报仇!”
张燕早已知道郭大贤是冲入大戟士阵中战死,此刻却不好将黄龙一概否定,可胡骑没能堵住山口,放了吕布出去,倒是事实。
“呦嘿,说好了某家只听大督帅一人号令,大督帅让蹋顿去堵吕布,蹋顿便去堵了,未曾有一丝地懈怠。可蹋顿本事不济,没能堵住吕布,让他逃了去,这是蹋顿的过失。什么锅大哥碗大哥的战死,跟某家又有何干系!”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让梁啸对蹋顿的态度大为改观,又听刘豹道:“蹋顿兄说的不错,我等不论是屠各人,还是乌桓人,都是听大督帅的号令,郭督帅战死之时,大督帅命令尚未下达,两军距离又远,就算出兵,也未必能救出郭督帅。刘豹听说黄督帅麾下的第一勇将,那个唤作张白骑的,冲入大戟士阵中,亲眼看见郭督帅是为张合击杀,板上钉钉!郭督帅战死了,大家为他报仇便是,黄督帅为何要因此责难吾等?”
刘豹最初听到张白骑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想着张白骑是不是可以白白骑在胯下不要钱,听到张白骑在大戟士阵中入而复返,更是喜欢。
黄龙三人虽然强词夺理,在事实面前也已经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愤恨。
“梁啸,你怎么看。”张燕终于再度开了口,却是询问梁啸,让众人暗暗惊凛。
这个梁啸,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