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空营里的火越烧越猛,黑山贼也愈发地努力冲冲。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都似乎很难冲出袁军的包围圈。
黑山贼的所在,烈火熊熊,而两边山坡无数弓箭手正无情地倾泻火箭下去,火箭虽然很难射中人,但其恐吓效果和燃烧效果是惊人的。这几日好不容易不再下雨,营地里的东西并不十分干燥,所以两边的火箭也格外地多。
袁绍不知道,他这个决断其实极为正确。营帐、草料之类,潮湿的时候燃烧,必定引起极大的烟雾,而许多时候,火焰不能将人烧死,反而是烟雾令人窒息。
火营的东面和西面是出口,但都已有重兵把守,一个是文丑,另一个是张合,有他们在,这几千人的黑山贼,休想冲出去。
梁啸仰天长叹,马勒戈壁!
而南面山坡上的一杆大纛旗下,袁绍坐在一块稍显平缓的草地上,对面也坐着一人,神情淡漠,智珠在握。
“孤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何先生对梁啸此子极为在意?此人不过是黑山贼的一个愣头青,先生竟费了如此一番周折,才将他引入圈套。我军兵强马壮,让俊乂一阵猛攻,吓尿了他,缴械投降,岂非省事?”
先生摇头再摇头,“主公此言谬矣,吾观梁啸此子,虽然年青,练兵之法却属老辣,他在黑山贼中资历虽少,但才能出众,再加上张燕的栽培,可谓是深孚众望。此人用兵颇得三味,张燕之后,黑山贼中没人能超过他了。此子乃黑山贼首脑所系,一旦被擒杀,黑山贼统属不一,不战自溃。”
袁绍见先生赤果果地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心里一阵气闷,半晌又道,“诚然如此,我军连番七败,丢了许多辎重,就为这个贼小子,也忒把我冀州将士看轻了。”
他言下之意是先生没有好好利用冀州大军的兵力,但先生却是摇头再摇头,“主公此言谬矣,所谓上兵伐谋,黑山贼虽然可恶,但也是我大汉子民。黑山贼的部众,都是河北一带逃难的庶民,我军旦能将其降服,可添百万人口,又何乐而不为?若只一味强攻,损兵折将不说,杀戮民人,主公忍心么?”
袁绍闷哼一声,心道我当然忍心,可是你会说我不忍心,你们都说我不忍心,我忍心也变成不忍心了,我到底是忍心还是不忍心?
他突然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不待他想出个头绪,先生又开了口,“张燕其人,轻捷剽悍,用兵灵动而不拘一格;梁啸虽然继承张燕的衣钵,但梁啸不善正兵,他好奇袭,好伏兵,好弄险。他本来也并非麻痹大意,但我军连番七败,就是要让他大意,让他以为我军已然士气低落,无再战之力。若非如此,此人每战皆身处中军,极难擒杀。”
如果梁啸现在在袁绍的身边,一定会恨不得上去扭断这个先生的脖子,可梁啸不仅不能扭断先生的脖子,连他自己的脖子都已经很难保全。
火势越来越盛,浓烟越来越密,张合和文丑的大军根本不需要冲杀进来,只要守住出口,就足以把他们困死。
再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
就算能保住脖子,可若是人都死了,脖子断了和没断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连番数次,不能冲破文丑的阻碍,文丑那厮长着一张丑脸,不知道出来会吓着人,还在阵前来回奔驰,想要从人群中辨认出梁啸的模样——那可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哪。
当此情势,梁啸自然是不敢去身先士卒的,可是冲不出去,便只有困死,他又该怎样?
“少督帅,两边山坡虽有箭矢射下,但并无人马冲杀,想来是只有些弓箭手,咱们冲上山坡如何?”
不知是谁在耳边提醒了一句,梁啸兴高采烈,一把抱住了那人,“你说得对!我爱死你啦!”
下一秒,梁啸终于看清了说话的那人,不禁打了个哆嗦,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张雷公。
张雷公笑吟吟地道,“少督帅,雷公也喜欢你的。”
梁啸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带头就走。
通向山坡的路虽然坎坷,虽然也有人阻挡,可毕竟比东西两方谷口少了许多。一旦冲出营寨,顿觉空气清新,黑山贼匪们以锐不可当之势猛地凿穿那一层薄薄的防御,朝山坡上冲来。
果不其然,弓箭手虽然都是精兵,可他们射箭之时通常不着甲胄或者只穿札甲、布甲,见到黑山贼攻上山来,也不慌乱,之时改变了射击方向,梯次放箭,例无虚发。
可急于求生的黑山贼又怎会顾忌这一点损伤,急吼吼地冲上去,把来不及撤退的弓箭手一阵屠戮,大杀特杀,直到发现了眼前有一支大戟士。
大戟士层层设防,恍若一个龟壳,龟壳里面裹着两人,龟壳后面则是从屠戮中侥幸逃脱的弓箭手。
龟壳里的两人此时神色不一,方才智珠在握的先生见黑山贼个个都是拼命,不由慌了,“主公且于空墙中躲避!”
袁绍一把将头盔摘下,摔在地上,“大丈夫愿临阵斗死,岂可入墙而活乎!”督帅,两边山坡虽有箭矢射下,但并无人马冲杀,想来是只有些弓箭手,咱们冲上山坡如何?”
不知是谁在耳边提醒了一句,梁啸兴高采烈,一把抱住了那人,“你说得对!我爱死你啦!”
下一秒,梁啸终于看清了说话的那人,不禁打了个哆嗦,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张雷公。
张雷公笑吟吟地道,“少督帅,雷公也喜欢你的。”
梁啸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带头就走。
通向山坡的路虽然坎坷,虽然也有人阻挡,可毕竟比东西两方谷口少了许多。一旦冲出营寨,顿觉空气清新,黑山贼匪们以锐不可当之势猛地凿穿那一层薄薄的防御,朝山坡上冲来。
果不其然,弓箭手虽然都是精兵,可他们射箭之时通常不着甲胄或者只穿札甲、布甲,见到黑山贼攻上山来,也不慌乱,之时改变了射击方向,梯次放箭,例无虚发。
可急于求生的黑山贼又怎会顾忌这一点损伤,急吼吼地冲上去,把来不及撤退的弓箭手一阵屠戮,大杀特杀,直到发现了眼前有一支大戟士。
大戟士层层设防,恍若一个龟壳,龟壳里面裹着两人,龟壳后面则是从屠戮中侥幸逃脱的弓箭手。
龟壳里的两人此时神色不一,方才智珠在握的先生见黑山贼个个都是拼命,不由慌了,“主公且于空墙中躲避!”
袁绍一把将头盔摘下,摔在地上,“大丈夫愿临阵斗死,岂可入墙而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