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咕咚咕咚干掉了两袋,又干掉了两袋,四个空囊扔在地上的时候,两人的肚腹都有些鼓胀。
聂文瞳孔涣散着,舌头也无形中变大了许多,“龙……龙套大哥,偶……偶去巡营……”
乌龙陶一把拉住聂文的手臂,“巡……巡屁啊!没……没人敢来打扰天狼神的子孙!”
他话音方落,却听到了响箭的声音,不由打了个激灵。
“响……响箭?”
乌龙陶还在迷糊,可山谷的南北两侧已经响起了喊杀声,无数手持环首刀的步兵举着火把,向南匈奴的营帐冲来。
乌龙陶这才明白过来是有敌袭,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如此大规模的敌军行动,他的斥候却未曾报知?
喊杀声中已经有无数的匈奴人惊醒,身边的聂文更是噌地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乌龙陶的脑袋有些发晕,想起应该去杀敌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料面前一泓刀光闪亮,乌龙陶只觉脖颈间一片凉意划过,接着便看到地上一具无头的尸体,鲜血从尸体的颈部****而出,溅了乌龙陶的一脸。
我这是……要……死了么……
可是,为什么……
乌龙陶的脑袋砰地落在地上,只是他到死也不能明白的是,聂文兄弟为什么要杀他。
聂文杀了乌龙陶,涣散的眼神也随之凝聚起来,从腰间拿起一只牛角号,呜呜吹动。
半个时辰后,羊肠仓结束了厮杀。乌龙陶完成了他的使命,这谷地中驻扎的数千南匈奴骑兵也结束了使命,只是他们的战马还未结束使命。聂文命人将尸体抛入汾水之中,全军改作马上步兵,循着山路除了河谷,向北方疾驰而去。
此刻的右贤王帅帐里灯火阑珊,幽暗的光线衬出女人完美的曲线,忘情的去卑并没有察觉,他的营地外围已经出现了大队的骑兵。
一支又或两支,甚至是三支骑兵快速靠近去卑的营地,几乎同时冲了进来。
那些骑士大多都是匈奴人装束,奔驰中将火把丢在营帐之上,凭着快马弯刀对营地里的人口进行肆意地杀戮和宰割。
三面夹击之下,营地的骚动越来越大,很快传到了去卑的耳朵里。去卑此刻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不愿舍弃这个机会——他将猛将乌龙陶派往前线,此刻的骚动,充其量只是结伙斗殴罢了。
只见视野之内,火光熊熊,喊杀声压迫着火焰向他的帅帐聚集,连天空都已经呈现出一种血红色。
去卑心中一沉,但见迎面飞来一骑,浑身浴血,正是不久前跟随乌龙陶一道南下的聂文。
只是聂文为何此时出现在楼烦老营,去卑正要上前询问,可“聂”字只说了一半,聂文的环首刀便从他的胸前向上撩过,去卑的头颅,去卑的右臂连着半边的胸腔和脖颈缓缓从身躯上滑落。他的眼中满是不信,直到他看见聂文身后无数头戴白色翎羽的骑兵冲来。
匈奴族中流传着一个传说,战国时的赵国上将李牧曾经以两万雁翎骑追击数万匈奴大军,杀的血流成河,匈奴数十年间不敢侵犯赵国。而雁翎骑训练之法一如胡骑,唯一的不同便是他们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纯白的翎羽……
紧随着去卑的死亡脚步的,是他的数万部众和两万余精骑。
匈奴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雁翎骑和屠各杂种杀了个血流成河,大难不死的数千人逃出战场,奔向马邑,却在路上被一支精锐步兵劫杀,十不存一,最后逃到南匈奴牙帐的人,不过百余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