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不由佩服西凉兵的训练有素,但反应再快又能如何?
青骢马奔到那两杆长枪之前,猛地发力一跃,避过了锋利生冷的枪头,而后重重地落在了两个枪兵的中间。动如疾风,势若奔雷,两个枪兵甚至来不及将长枪从土中拔出。
梁啸刷刷两刀,两名枪兵的头颅已经飞上了半空,他们半跪在地上的身躯喷射出一股鲜血,高可数尺。两名枪兵之后的两人却是不约而同地趁着梁啸挥刀的机会,猛地劈向梁啸!
梁啸旧力方去新力未生,关键时刻猛地朝向左边撞去。刀鞘挡在那人的环首刀上,旋即两人扑倒在地。趁着那家伙摔了个七荤八素,青骢马已经高高扬起双蹄,猛地拍下,将那个西凉兵的胸腔踏了个粉碎。
另一人怒起而斩马头,却被梁啸挥刀格开。那人只觉环首刀上传来巨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荡开手臂,环首刀都险些脱手。梁啸也没料到此时自己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连忙趁虚而入,一刀贯胸,从那人的心脏刺穿!
此时胡赤儿已经闯入了茅屋,嘭嘭几声巨响,胡赤儿再跳出来的时候,手中各自提了一个西凉兵,只是那两人俱是脑壳碎裂,不住地流出红白之物。
“嗵”地一声,胡赤儿将那两人丢在了地上,拍拍手道,“屋里还有一个,女的。”
尼玛的还玩山P!梁啸啐了一口,往地上的两名尸体扫了一眼,上前踹了胡赤儿一脚:“你下次要打爆他们的小脑袋!”
胡赤儿连忙答道:“了然!了然,下次不敲碎脑袋,敲碎小脑袋!”
梁啸这才还刀入鞘,缓步走进了茅屋。
茅屋中光线昏暗,但地上的茅草堆里,依稀是一个少女的身影。
少女此时蜷缩在草堆中,还在低声啜泣。她身上的衣物早已撕裂片片,长发散乱,下身还在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禽兽!禽兽!
梁啸咬了咬牙,想要伸出手来又发觉似有不妥,只得柔声道:“坏人已经被杀死了,你现在安全了,姑娘。”
那少女犹自蜷缩在草堆中,背对着梁啸,并不言语。
“坏人已经死了,别怕,跟我来。”
梁啸友善地伸出手来,却依旧只能看到少女的背影。
“别怕,我带你去看郎中。”
梁啸脱下了青衫,上前披在了少女的身上,小心将她抱起,一步一步朝外走去。他的手臂接触到少女的身体时,年轻的娇躯还在下意识地颤抖,纵然是在梁啸怀中,少女也似乎并不敢直视这个救了他一命的男人。
所有的男人,都是恶魔!
少女身体很轻,柔弱无骨,但梁啸却觉得极是沉重。
之前父亲梁师隰问他何人能一天下,他回答睡不嗜杀人者能一之。也许他的答案并不正确,但嗜杀者必定为人们所唾弃,为人们所杀!自爱者人恒爱之,自贱者人恒贱之,杀人者,人必杀之!
少女容貌清秀,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姑凉,竟然在今天被西凉兵给毁了——她纵然能够坚强地活下去,也必然怀有巨大的阴影,从此之后,她的人格甚至都可能不再健全。
梁啸走过之前那几个西凉兵的尸体时,怀中的少女却是眼前一亮。
她缓缓扭动身躯,轻轻地道:“大哥哥,让我下来。”
少女的声音稍显嘶哑,但仍是悦耳动听的类型,梁啸不禁心头一荡。
及至放下了少女,她却是嘴角有了微笑,猛然冲向那杆仍旧插在地上的长枪!
梁啸伸出手去,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他的青衫飘飘,套在少女的身上何其宽大,但面对决死之志时,梁啸也无能阻拦。
“噗嗤”一声,长枪透胸而出,近尺的枪头复又出现在少女的后背,只是枪头染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愈显狰狞。
少女的口中也咔出一口口鲜血来,看到随后跑来的梁啸,她的眼中甚至有了感激:“大哥哥……谢谢你……”
“不!郎中!郎中!不能死!”
梁啸不住地呼喊,却无法注意到少女眼中的遗憾之色。
原来死……真的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是死的时候好难受……大哥哥,若有来世,让香香再侍奉你吧……
“全都烧了,战马甲胄派人带回函谷!”
梁啸在原地愣怔良久,终于一声令下,跨上了青骢马,朝西方缓缓走马而去。在他的身后,车队隆隆启动,紧紧跟随。
到了第二日的日暮时分,高大巍峨的长安城已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