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李傕便对樊稠猜忌在心,虽然曾经是穿一条裤子的战友,但为了利益而相互背叛也不是不可能,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以在樊稠提出了借兵之议后,李傕那根潜藏已久的神经被挑动起来,这才第一时间动了杀心。
“右将军到——”
门子长长的一声报号,宣示着樊稠的到来。
李傕挥了挥手,胡封知趣地隐身幕后,李利却是跟在了李傕的身后,走出大厅,降阶出迎。
借用无数武侠小说中滥觞的一句话: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面对李傕超乎寻常的热情,樊稠自然高兴万分,被李傕拉着手坐到了大厅之内,案分东西,以示主客之别,并无高下之分。
樊稠见此情状,觉得事情多半能成,两次想要提及正事,却被李傕热情的劝酒给堵了回去。酒行数巡,酒至半酣,两人的心中发热,脸膛发红。
李傕终于放下了酒爵,一拍大案道:“对了,兄弟你今天来是干什么来着?”
樊稠连忙道:“是为出征讨伐关东叛逆,向兄长借兵一事而来。”
李傕一拍脑袋:“好说好说,兄弟要多少人,要哪一部?”
樊稠方要出口说三万,顿时又觉李傕今日如此热情,只要三万人岂非冷了老大哥的心?
樊稠五指张开:“五万,大哥麾下精锐,哪一部都可以!”
李傕哈哈大笑:“兄弟之言,深得吾心。老子麾下西凉兵,放在哪里不是一等一的强兵?胡封!拿兵符印信过来!”
樊稠也是跟着李傕一起大笑,却未尝注意到李傕眼中闪过的一丝厉芒。
胡封捧着几卷名册从大厅一侧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刀疤脸的汉子,汉子捧着一个长条木盒,当中装的当是兵符、印信无疑。
胡封到了樊稠身前,递上名册:“请后将军过目。”
樊稠笑嘻嘻地展开名册,却倏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他猛地向前跃去,直扑李傕!
但那个刀疤脸的汉子却只有更快,手臂一闪,掌中以多了一柄长可四尺的长剑!
李傕大惊,樊稠惊怒交加,胡封却是心中惶惶,生怕出了闪失。
唯有胡大仍是神色冰冷,似缓实疾地挥剑过去,轻轻地照着樊稠的后心一刺!
“嘭”地一声,樊稠壮硕的身躯砸在了李傕身前的长案上,他双眼瞪圆,满是不信之色,胸口透出的长剑被压弯,淋漓的鲜血流出,混入打翻的酒汁之中,香飘四溢,腥散四野。
“主公,阿大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