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败定了!”
“一介莽夫懂什么文才……笑话!”
…………
面对众人的嘲讽,梁啸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讥诮,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在让空气不断地降温,众人先后觉察到那一抹森森寒意时,竟是不由自从地闭上了嘴巴。
也就在这时,梁啸才缓缓吟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好了,你们想好再来找我。”
梁啸转身进了府邸,大门哐当一声,再度紧闭,众人大多是稍一错愕,接着便站在原地开始思考这首小诗的意味,但分析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因为在场的数十个年轻俊彦,并无一人自忖能做出超越这二十个字的诗文!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陷入了一种难堪的沉默。
***
而在院子里的蔡琰,在听到老仆转述的这“春眠不觉晓”的二十个字时,眼中先是嗤笑,后是惊讶,旋即陷入沉思,最后竟是一种难言的神采。
她从未想到,她的梁大哥竟能作出如此妙极的诗文。
一个想法顿时浮上了蔡琰心头,再也挥之不去,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正是她此时的这一闪念,才让日后他们夫妇二人在中原名声大振,从而一举奠定了在文坛中的地位。
梁啸再见到蔡琰的时候,发现原本温柔似水的女人已经变得如狼似虎一般地饥渴,蔡琰一把抓住了梁啸的手臂,看神情亦是急不可耐:
“梁郎,你真的会作诗?”
梁啸终于明白蔡琰的异状,吁了口气:
“你吓到我了……作诗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啊?”
“嗯哼?还说不会?”
梁啸耸了耸肩,摊开双手:
“那是真心不会。”
蔡琰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接着便缓缓吟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你还说不会?!”
梁啸嘴角出现了一丝苦笑,接着淡定无比地道:
“这个是被篡改的,你可知这本来是我在谒戾山山寨里听到的顺口溜。”
蔡琰好奇心被勾起,一个山贼窝里的顺口溜也能如此字字珠玑?
“这个原本叫做: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点上苦艾烟,熏死知多少。啊懂啊?这根本就不是诗,这是顺口溜啊顺口溜!”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蔡琰觉得梁啸是在骗她,而蔡琰的感觉也没有错,因此她眼珠一转,已是顺着梁啸的话问道:
“那山寨里还有没有别的顺口溜?说来听听。”
“这个可以有。昨日饮酒过度,醒来仍想呕吐,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一双……还有那个,远看大树光秃秃,上头细来底下粗,若将头尾调过来,底下细来上头粗……还有还有……江山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黑狗变白狗,白狗身上肿……诸如此类吧,我一时也记不得许多了。”
蔡琰先是惊讶,后来是不信和疑问,到了最后,已经几乎笃定,梁啸是有所隐瞒了。
明明是合辙押韵的词句,却刻意换上粗俗的话语,梁郎啊……你用心良苦啊……
就在梁啸说完准备走的时候,蔡琰再一次拉住了他。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一首,你的真正的诗!”
望着蔡琰胜券在握的目光,梁啸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骗不了她了,稍一思忖后,便是一首《春思》脱口而出: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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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听得蔡琰一愣,虽只寥寥六句三十字,却似勾勒出了一个多日前蔡琰苦守深闺,等候梁啸的情景,这一刹那,蔡琰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按说蔡琰的情绪有了一丝的错愕和波动,梁啸应当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逃开,躲避麻烦才是,但意识到眼前之人的情绪波动,梁啸没有走开,反而将蔡琰拥入怀中:
“昭姬,你所受的苦楚,我全都知道。”
些许的委屈之后,蔡琰的眼泪争着奔涌而出,内心却有了一种极幸福的感觉……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