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雪在车上一声不吭,只是紧蹙着眉头两眼凝视着车窗外的景色。
虽然刚才在电话里听到梁中启死了的消息,但具体的事情许若雪也没讲清楚,叶煌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许若雪茫然的说“法医说他是溺水身亡,但他曾经做过船员,水性其实很好,以前我亲眼看到他很轻易的就在江里游了个来回,这次不知道怎么就出事了。”
梁中启是被淹死的?
答案有些出乎叶煌的意料,本来他还估摸着以梁中启的德行,多半怕是因为滥赌与****上的人产生了冲突,所以才被别人给除掉了,哪知道他竟然是被淹死的,只是叶煌有点想不明白,这么冷的天,他一个人跑到江里去干嘛?难道为了锻炼身体游冬泳吗?
汽车停在殡仪馆大门外,许若雪拨通了那名法医留下的电话,没两分钟,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向两人径直走了过来,他拿出兜里的证件同时向许若雪说道“你就是许若雪?你好,我叫陈涛,公安局法医鉴定科,还得请你跟我去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许若雪点点头“麻烦你了。”
两人跟在陈涛身后走进殡仪馆,穿过一条通道就是一排紧紧闭合着的钢铁大门,走廊上阴森恐怖,不是刮来一道冷风让人禁不住打个冷颤。
陈涛似乎早就了习惯了这种环境,神情自若的领着两人来到第三个铁门前来,刚把铁门拉开一条缝,顿时从里面倒灌出一阵更加阴冷的空气,其中还夹着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
梁中启的遗体被未被放入冷柜,而是摆在一张装着轮子的铁板床上,被一块白布覆盖着。
陈涛上前两步,掀开前面一截白布,梁中启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显然他死的十分的痛苦,皮肤被江水泡的发白,而嘴唇却是乌青的颜色,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你们过来认一下人,他是不是梁中启?”陈涛若无其事的向两人招了招手。
当看清白布掩盖下那人的容貌时,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许若雪还是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叶煌以前见过一次梁中启,倒也有些印象,向陈涛点了点头,说“对,是他。”
“那你们见他最后一面吧,还有一些手续需要亲属签字,我这就去拿过来。”陈涛说完转身离开了。
许若雪轻声啜泣着,叶煌叹了口气将她颤抖的身躯搂进怀里,他明白现在说些安慰的话并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把肩膀借给她依靠。
“想哭就哭出来吧。”叶煌轻抚着许若雪的长发,柔声说道。
“呜呜……”他的话就像催化剂一般,许若雪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俯在他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陈涛拿着一张死因鉴定报告回来了,看了痛哭中的许若雪一眼,缓缓说道“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字。”
见到外人在场,许若雪总算控制住了悲伤的情绪,擦了擦泛红的眼眶,接过他递来的文件。
叶煌趁机瞄了两眼上面的内容,只见死因那一栏注明是溺水身亡,但他刚才明明看到梁中启的遗体上有不少明显的瘀伤,特别是额头上那道一指长的伤口显然是死前留下的。
他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说他是溺水死亡,那为什么他的头上还有伤口了?”
许若雪捏着笔的手停在半空中,疑惑的望向陈涛。
陈涛在下结论前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因为死者是被人在水流湍急的长江里发现,身体难免会碰撞到江底的岩石,所以体表有些伤口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我们已经对梁中启做了全面的尸检,确定他是因为水呛进了气管照成的窒息性死亡。”
听了他的话,叶煌心中虽然还有不少的疑惑,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遗体火化时间定在下午一点,如果你们还有亲戚朋友赶过来的话也可以把时间延后。”陈涛拿过签好的鉴定报告,不忘提醒道。
叶煌不能擅自做主,只好望向许若雪,只见她摇摇头说“不用了,就按原来的时间火化吧。”
“那好吧,你们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陈涛走到门外,突然指着一边的金属台说道“对了,梁中启的遗物全放在那张台子上面,现在就交给你们处理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两人来到金属操作台前,上面放着梁中启死亡时所穿的衣服鞋袜,看着厚重的棉裤风衣,泡在水里能浮的起来才有怪事,只是梁中启为什么会穿着如此厚重的衣服出现在江里呢?难道是不小心跌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