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也得变成却才马圈里那样的饥民吧?”秦岳说道。
“额……是。”蛮牛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当家说得对。”
“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苦哈哈,何必要瞧不起那些饥民呢,他们也是没了活路这才甘心被人驱使的,想想以前你自己风餐露宿的时候,那会儿要是有人愿意给你一块饼子、馍馍,你不也会抢着被别人驱使?”秦岳语重心长道。
“现在正是国破家亡的档儿,他们也是被金兵祸祸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而且山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瞅着有机会也给他们拜个堂子弄到山上来,都是自己兄弟,你更要好好对待他们,以后切不可像猪羊一样对待他们,赶明儿也给他们造些房子,都是山寨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别让我难做,别让兄弟们寒了心。”秦岳嘱咐道。
“这……”蛮牛消化了半天,吴六子这会儿说道:“大当家仁慈,我兄弟二人定然不会再虐待他们,以后也拿他们当兄弟看待就是了。”
“嗯。”秦岳满意的点点头,道:“吴六子兄弟,这几天你先安心养伤,你这伤不轻,别再留下什么后遗症什么的,寨子里你的枪法最好,心思也最为细密,操练枪手和督造火绳枪的事儿以后都少不了要你操劳,这都是咱山寨的大事,现在赶快把伤养好,兄弟们也都盼着你早日重振雄风呢。”
“多谢大当家挂怀,吴六子感激不尽。”吴六子低头恭敬的说道。
“好了。”秦岳起身道:“酒也说了,咱这交心话也说了,时候不早了,都造些安歇吧。”说着秦岳谢绝两人相送,溜溜达达的走出蛮牛的屋子。
夜深了,寒风吹在脸上呼呼的有些冷,秦岳裹了裹大衣领子,万籁俱寂,天地间剩下的只有风声,自己对山寨慢慢已经有了些感情,兄弟们的音容笑貌和白日血战厮杀的场面不自觉的映入脑海,都说土匪是天杀的坏蛋,可谁又知道土匪的苦?
匪子们大都安息了,一路上只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里边传来男女粗重的喘息声和啪啪的肉体撞击声音,郝瘸子说过,大凡血战之后山寨里总有些匪子喜欢腻在女人肚皮上不下来,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就得死命快活,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土匪们有各式各样的习俗,各式各样的习惯,这群刀尖舔血,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取走的人大多有些心理变态,断袖成癖的;杀人取乐的;不打仗就浑身不得劲打不起精神的……
秦岳忽然有些同情自己这群兄弟了,虽说长得凶神恶煞,让人不敢亲近,可谁又知道他们内心的苦呢?蛮牛上了战场那叫一个彪悍,流着唾沫牙齿都能咬碎,可是无意间害了自己兄弟还不是脆弱的哭哭啼啼像个孩子?
都说匪子快活,其实匪子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