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人又杀得了几个金兵?金兵铁弓一起,你便落于马下身死,如何报身上的血海深仇?”秦岳反问道。
“多少年了,多少个日夜老夫只想着杀女真人报仇雪恨,如今大当家跟我说不可?就算身死又如何?清风寨都是血性汉子,老夫亦不敢落了下风,谁人怕死?”郝瘸子怒摔杯子说道,此时的他睚眦目裂,还哪有里平日里那个德高望重的老者风范?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根软肋,郝瘸子的软肋就是仇恨,说到女真人风范尽失,这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老夫子高风亮节,以杀胡虏为己任,清风寨的兄弟们又何尝是孬种?”秦岳说道:“你以为小子强行在山寨推行军法所做为何?”
秦岳一言惊得郝瘸子慢慢冷静下来:“莫不成大当家想领着山寨兄弟抗金?”
秦岳颔首一笑:“不错!我汉人的土地,得我汉人自己夺回来,我汉人的耻辱,得我汉人自己洗刷。女真践踏的是我汉人的灵魂,身为汉人,就算是匪子,谁能逃的脱?我在山寨行军法,组建清风军,为的就是打败女真人,夺回汉人的尊严,保我汉家万世的荣耀!”
“匪子是天怒人怨的行当,平日里就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百姓谈到我们可以说是闻之色变,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破家亡的档儿哪个汉人又能将自己身上择的干干净净?老夫子,清风寨不是只你一人与那女真有恨,谁人没有国仇家恨?我秦岳愿领清风寨高举义军大旗,杀胡虏,驱胡虏出中原,还我汉人锦绣江山!”秦岳说道。
“可那女真人的战力相信老夫子已然见识过了,我山寨的匪子怎能挡得住?不抓紧时间厉兵秣马,自保尚且艰难,如何驱胡虏出中原?”
“大当家要老夫使光寨子里的银子就是为了购买军械粮草抗金?”郝瘸子如今算是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先是听说正月十八的时候金人退兵,再是听到大当家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这世道,谁见了金兵不是两股战战?
“不错,大宋缺马,士大夫空谈误国,百姓趋利避害,没有几样神兵利器怎能赢那女真雄兵?我说过,我要的清风军是一支嗷嗷叫的狼兵!是要把金人打疼打怕的铁军!可山上的匪子散漫惯了,不死命敲打敲打如何在短时间练就出白袍军那样的威武之师?今日我责打兄弟们板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上了战场不挨金人的长枪啊!”秦岳痛心疾首的说道。
“老夫子,你问我为何善待饥民?敢问那些老百姓从前和和美美的度日,如何成了会被几个馍馍驱使的饥民?还不是金兵南下烧杀掳掠,这百姓没了活路?他们对金人的仇恨又何尝亚于老夫子你?这帮人组成的义军想必是军心可用,上了战场,必将各个奋勇杀敌!现在是国破家亡的档儿,你我都该以大局为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奋力杀敌!”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郝瘸子低声重复了一遍:“大当家此言说的壮丽,老夫自愧不如,今后老夫子愿听大当家任何调遣,虽死不撼!”说道动情,郝瘸子竟然一下跪倒在秦岳面前!
“老夫子请起。”秦岳赶忙扶起郝瘸子:“这是侄儿份内之事,老夫子不必如此!”
“老夫老了,先前老夫一直将仇恨埋在心里,只想着有朝一日拼命战死,如今听了大当家一席话便知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是啊,大当家说得对,普天之下与那女真人有仇恨的又何止我郝瘸子一人!大当家聪慧过人,老夫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大当家愿意领着山寨众兄弟抗金,这是大事,老夫只愿能为大当家的大手笔添些文墨,为大当家牵马执鞭,只求多杀几个女真人,报我郝家庄家仇!”郝瘸子说道。
“好。红口白牙,你我今日击掌为誓,誓要驱胡虏出中原!”秦岳伸出手掌。
啪啪啪,击掌三声,秦岳道:“今日之事侄儿也是迫不得已,没有严明的军纪,何谈杀敌报国?兄弟们被打的血肉横飞,我秦岳又何尝不心痛?可是为了抗金大业,秦岳也只能取大舍小了……”
“大当家不必再言,郝瘸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说着郝瘸子深深做了一揖,出门而去。
打开门,嬛嬛忙把却才贴在门上的脑袋缩回来,叉手站好,明显刚才是躲着偷听了,瞅了两人出门,若无其事的说道:“老夫子要走了?嬛嬛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