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出战竟然杀了九个金人之多?郝瘸子瞠目结舌,出身北地的他最知道金人勇猛,当年攻破保州城的时候金人也不过是一个谋克一百余人的兵力,全州几千大军竟然无人能挡,堪称以一当百,如今大当家只是率几十余兄弟出战竟然取了金人九个首级?
有些不可思议,郝瘸子走上马前,摸摸那马背上的铠甲,金人所用的铠甲与宋军有所不同,全身黑漆,披膊很长,抱肚上还会缠着一条勿头带,郝瘸子家在北边,对这种金人铠甲最是熟悉不过,尤其拖着长长狐狸尾巴,头顶上几根野鸡毛的大帽上血迹仍然未干更是做不了假,大宋谁人会佩戴这种兽皮大帽?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金人盔甲!”愣了半晌,郝瘸子这才说出话来,那几个金人的首级也是胡子拉碴,明显女真人的装束,绝逼是货真价实的女真人,不会是什么射粮军或者大宋降军什么的,这些东西都哪里做的了假?不是不信,是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大宋举国之力战金军,所杀金人不过数万,如今大当家一出场就摘了九颗金人头颅回来,换你你会心安理得?
众匪子全都议论纷纷,大当家本来说抗金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年轻人一时血气上涌,三分钟热血,估计没多久瞅着金兵势大也就过去了,可没成想大当家果真就寨回了金人头颅,而且一战就杀了九人之多!要知道,步兵战马兵本来就是吃亏的买卖,每年重金喂养的朝廷大军战起金军尚且败多胜少望风而逃,又何谈咱这乡间野军?不可思议的声音一浪大过一浪,大当家这一手,勇冠三军,简直绝了!
“啧啧啧,这马,莫不成还是真正的战马?”一个匪子怜惜的摸起了马脖子,这马,周身毛顺,油光光的,全身上下除了蹄子是纯白竟无一根杂毛,大宋少马,这些乡间土匪何曾见过真正的好马?
“这几匹高头大马都是那九人的女真坐骑,颗粒归仓,宰了女真人,这几匹女真马也被咱牵了回来,本来一共有十八匹,大当家一行人骑走了十一匹,剩下的,就全都在这儿了。”猴子颇有些得意的说道,他也是头一回骑这塞外名驹,就是跟平日里那些马骡、滇马不同,骑一次就有些再不想下马的感觉。
“好好。”郝瘸子捋了捋胡子,脸上的肃穆之情油然而生,使劲踢了一下女真鞑子的头颅:“大当家当真是后生可畏,此战我清风寨杀女真大兵九人,夺战马十八匹,盔甲二十副,粮草若干,相信就是官军来战,没个一营一都的兵马也绝不能成,大当家这一手,给咱清风寨争足了脸面!也算报了我郝瘸子的大仇,以后在咱相州城,谁人还敢说咱是乌合之众?大当家真乃神人!”
“是啊,大当家得九天玄女娘娘授书,打仗的本事果真不是盖的,咱清风寨以后算是屹立不倒了。”一个匪子也由衷的说道,先前听到老七说大当家是梦入太虚,得九天玄女授书,自己没文化,对这些东西只是敬畏,也不真的明白,可是这会儿看着活灵活现的几个胡虏的首级,还能不信?你若不是杀神出世,如何又能宰了这些比虎豹豺狼还凶狠的女真人?
老七颇有些得意,自己这眼光还是那么贼,此役虽说是偷袭,可是打仗就像是捉-奸,你能抓着别人提着裤子的档儿跑出来大喊一声捉-奸,这就是人赃并获,大事可定,况且兵者诡道也,你能赢,谁人会说你不择手段?战场上,能赢的,就是牛逼人,手段那是无所不用其极,谁人会管你是不是偷袭?看来我这九天玄女的传言是安对人了,大当家果真是人中龙凤,也不枉我老七一阵死命的吹嘘。
战马牵回马圈,这东西一阵响鼻都弄得众匪子一片喝彩,听着有力的气息,从没见过战马的山寨匪子谁人不是欢腾的要命?只是没能被选上去山下捡这功劳的一些匪子有些遗憾,当初要是也能下山,这会儿岂不是风光大发了?猴子赵义这一伙这会儿都成了山寨的功臣,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像模像样的请到清风堂,英雄凯旋总会受些优待,清风寨一样如此,赵义手臂上的伤越发严重了,匪子们生了个火炉让他起码能暖和些,浸透马毒的箭镞在寨子里基本上无药可医,既然大当家说他能治,也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大当家执意要去汤阴城,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猴子根本拦不住,不过看大当家自信满满的样子猴子估计不会出啥大问题,况且吴六子和蛮牛也在身边,几位莫要太担心了,大当家说只需在清风堂里等他回来就是了。”猴子说道。
“唉,大当家也真是,既然已经杀了九个金人,又何须还去那汤阴城犯险?女真人怕是已然进了城,他这会儿还去汤阴城,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郝瘸子担忧的说道:“年轻人,身上总有一股子毛躁气!”
“瘸子,你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大当家能顺利的杀死九个金人,为我大宋立威,为我山寨争脸,岂能是毛毛躁躁的小子能做到的?我看他既然执意要去汤阴城,一准儿也是稳掐八拿,我看啊,大家伙也不必太担心了,这小子,总干一些瞅着是火山沿上走的活计,可是哪一次不是全身而退?拜堂口是如此,战花胳膊一样是如此,这次杀女真人还不是如法炮制?我看啊,大当家这是想趁热打铁,再立一功,锦上添花就是了。”瞅着众人一副担心样子,老七觉得好笑,说道。
老七的一席话让郝瘸子一行人稍有些心安,不过猴子下一句话却是让众人的心紧跟着悬了起来:“大当家从金人虎口下救了一个妇人,此次就是同那个妇人一同进的汤阴城,照着火把,猴子看清了那人,正是当初害大当家心猿意马跌落山下的陆家大小姐!”猴子皱着眉头说道。
“啥?从金人身子底下救出的那位妇人竟是那个唤作陆家萱的?”郝瘸子慢慢放回胸膛的心脏又被猴子一句话吊了起来,这个秦岳,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