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这个李国忠,不知道这是犯了哪门子的邪性!这他娘的一波一波的,耍猴?就不知道咱兄弟们在这山路上上蹿下跳的辛苦?”一个细高挑官军嘴里咬着大刀,一边攀爬一边说道。
“就是,咱们兄弟当初跟丧家之犬一样跑出了东京,这刚要回京过几天好日子了,上皇都没指指点点,这个李国忠反倒是浑身来了毛病,真他娘的拿自己当当官儿的了!”另一个胖乎乎的官军这也愤愤的啐道。
连日奔波,一行人纵使体力不错这也感到有些辛苦了,靠一双铁脚板从镇江府走来这亳州,一路上还能不遭罪?脚底板上的水泡磨出了再碎,碎了再磨,如今早就不成样子了,可是走路的时候还要装出那股子虎虎生风的皇家威严,你说累人不?这群莽汉如今最想干的就是丢掉一切事物狠狠的睡上一觉,这一路,可真是比得上去那鬼门关了。
路途辛劳,还要随时盯着脑袋后是不是有金人追过来,还得防着路上的盗贼、乱民,还得探路寻找水源,一路上掉队、死掉的兄弟如今也有十几个了吧,早就累的不成人形了,如今这又一趟一趟的窜上这山,换谁心里能痛快了?
“直娘贼,不管了,老子今天不管了,哪怕砍了老子脑袋老子也要偷会儿懒,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那个细高挑的官军说着就一头扎在地上,四仰八叉,只想小憩一会儿。
“哎,你别啊,这要是被李国忠看到了……”胖乎乎的官军欲言又止,身子早就乏的一点劲儿没有了,瞅着那细高挑的官军一坐,几乎是本能,这也一下平躺到了地上,去他娘的任务,去他娘的圣上安危,反正老子是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细高挑的官军四仰八叉的躺着,死命的撑着眼皮子,人要是累久了,眼皮子下意识的这就想合上,这是忙里偷闲,这是大不敬的偷懒,这要是被发现了,一准儿得被死命的一阵拾掇!
“嗯?”后知后觉的细高挑躺了好久这才感觉有些不对,身子底下很硬,磕着麻衣内的铁甲咯咯响,那感觉就像是两块铁等到一起摩擦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唔……”一支弩箭狠狠的扎进细高挑的脖颈,一箭这就狠狠的把喉结射碎!
“你成天闹这些熊光景,可别真眯着了,一会儿李国忠那家伙一准儿是要清点人数的,咱要是真晚到了,那就得掉脑袋,毕竟咱保的这可是皇驾,我说……”
胖乎乎的侍卫没能再说出话,一只骨瘦如柴但却强有力的手死命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想要说话,可这会儿竟然丝毫发不出声响,四肢也已经被人狠狠的摁住……
……
“马大哥,怎么办?”瞅着眼前的两具官军尸首,一个匪子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不得已下了杀手,放出去的探子官军一准儿也会清点人数的,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自己筹划了半天的计划这就得功亏一篑!
马正坤也是颇为无奈,你说也巧,这官军随意一躺就躺到了自己埋藏虎蹲炮的地方!要是不当机立断的动手,那自己这秘密还不暴露了去?
“嗯,这俩官军倒是跟你我的身材有些相像。”马正坤急中生智,瞅着眼前两具尸首说道。
“啥?马大哥,你是说……”
“别废话,换衣服。”
……
山路颠簸,马车上坐着人的上下牙都直打架,既喝不了酒水也玩不了女人,赵佶尽管艺术想象力很丰富,可毕竟车-震这事他还做不出来,所以此时也是颇为无聊,只能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口中随意的哼着小曲儿。
东京城里有伢子戏,有让自己流连忘返的家山,寻思着京城的美好,这家伙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像个丧家犬一样出门游荡了这么久,这回总要到家了。
这几个月来的日子真是辛苦啊!赵佶伸了一个懒腰想到,回去东京总得好好享受一番,解解乏,丰亨豫大丰亨豫大,自己这几个月把一辈子的罪都遭了,轮也该轮到自己快活了吧?
上皇望眼欲穿,急着回家,身边的那个李彦这也识趣,不断的在催促马夫前行,这个李国忠,也太他娘的不识抬举了,这一路上动不动就喊停,就这么个速度,上皇到底何时才能到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