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歌淡淡的点头,一副深思的表情,心情却是冷笑,那高凌云她虽只见过两面,却还不至于眼拙到看不出他的性情。
如果连她这个只见过两次的人都能看出高凌云是个怎样的人,那身为家姐的高太后又怎会因为几句夸赞和一些风言风语就误会?
除非他是有意让人误会?
高凌云,一个很聪明也很危险的人,这是楚穆歌重新对他做出的总结。
想到这里,楚穆歌将目光移到一旁的盆栽上,“臣妾前些日子听说太后娘娘花粉过敏,看着房中的花草,可见是好了?”
高太后明显一愣,说:“这年纪大了,毛病也跟着多起来,有时候哀家都不记得自己出了什么毛病,太医开了药就喝着,只是这花粉过敏的毛笔,哀家却是不曾记得,不知宸妃是从何处听说?”
原来并没有花粉过敏的症状吗?楚穆歌闻言脸上笑容放大,摆摆手说道:“也可能是臣妾听岔了。”
高太后陪着笑,“一定是那些奴才们乱嚼舌根。”
楚穆歌一笑置之,过了会儿又问:“方才臣妾进来的时候,看到那门口有一盆兰花开的很好,臣妾一直独爱兰花,不知太后娘娘这盆是什么品种?”
高太后笑着说:“宸妃指的是那盆白玉兰花吧!那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让人送来的,说是宫里统共就两盆,一盆在皇上那里,一盆送给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哀家见过一回,一直心心念念,太皇太后知道后就让人送了来。”
楚穆歌心头一怔,她原本以为刚刚看到的那盆就是曾经昙花一现在自己寝宫的,可是现在她又不确定了,如果是皇上让人送来的,他又为何要谎称是太后送的?
楚穆歌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才开了口,脸色却忽然变得难看起来,紧跟着喉咙一甜,却是张嘴喷出一大口黑血,头重脚轻的人,在高太后的尖叫声中倒向地面。
“来人,快来人啦!”
门外的宫女听见尖叫声都冲了进来,翠云一马当先,看到躺在地上的楚穆歌,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哭喊着扑过去,“娘娘,您怎么了?您快醒醒,您别吓奴婢啊娘娘!”
高太后已经被这一幕吓坏了,片刻前还好好在说话的人,现在忽然就变成这样半死不活的了,不过她还算镇定,惊吓之余还不忘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就来了,巧的是他在殿外跟闻讯赶来的皇上相遇,见了礼之后两人就一起进了门。
“皇上驾到——”
听到皇上驾到之后,除了太后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请安,赵琛看也不看他们,随口说了句‘平身’,就朝着出事的人走去。
而太医得了命令,立即上前却给楚穆歌诊断,一旁翠云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衣服下冷汗直流,她没想到太医是跟皇上一起来的,而且这人不是她熟悉的江太医,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然后诊断的结果却让她松了一口气,只听那年轻的太医说:“皇上,娘娘会突然呕血是因为中了毒,只是这毒性还不明,具体还要等检查过娘娘接触过的物品才知道。”
赵琛脸色阴沉,目光扫向一旁惊吓过度的太后,低沉的声音问道:“好好的怎会中毒?娘娘有没有生命危险?”
太医摇摇头,“此毒毒性未知,看上去更像是七心海棠,具体还要等找到毒源方能确认,不过从表面的迹象来看,娘娘暂无生命危险。”
赵琛冰冷的目光环视一周,“将华清宫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直到查明娘娘所中之毒为止。”
一句话,华清宫上下哭喊成一片,太后娘娘更是万念俱灰的几乎昏厥过去,幸好被她的贴身宫女扶住。
清醒一些的高太后连忙跑过来解释道:“皇上,皇上,哀家从未下毒害过人,哀家是清白的,皇上冤枉啊!”
高太后失控一样扑过去抱住皇上的大腿,拼命的解释着,毒杀后妃这样天大的罪名她担当不起,一旦罪名成立,从此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这样的她要如何保护身后的家族?又如何能救回流放在外的儿子?
赵琛却是看也不看她,甩开她的纠缠之后,走过去弯腰抱起地上的女子,在一片哭嚎声中,离开了华清宫,没有人知道,那一瞬他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