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胆敢擅闯我李君儒的道观?”
伴随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只见一人双手各持一只流星锤,气势汹汹地从敞院的内堂冲了出来。面容粗犷,眼若铜铃,身高八尺,臀圆膘肥,四肢健壮,这人身着浅蓝色的宽袖捋底道袍,怒发冲冠,剑眉竖成八字,眸中煞气冲天,浑身杀气腾腾,一副凶狠暴戾的盖世魔君模样。
苏典收敛气息,故意将修为压至淬骨六阶的境界,右手扣起一枚拇指大小的碎石,倏忽弹指,“嗖”地一声将之如利箭般射入内堂门檐上那三颗斗大的繁体“君儒观”的“观”字之上,深入木檐三寸。旋即冷声道:“限你十息时间立即献出你供拜的太乙鸿钧两大邪尊,否则我就把你这君儒观给拆了。”
“你……”突然感觉到从来人身上散发的强大无匹的气势,李君儒大骇之下竟不自禁连退三步。尽管没有被选擢入洗剑池而成为藏剑阁内家弟子的资格,但李君儒三岁修道,苦修了足足三十五年,如今已是淬骨四阶第九层,即将得窥淬骨五阶,隐隐已在藏剑阁外门中脱颖而出,并有望在入秋举行的试剑大赛中入闱洗剑池,再加之向来火爆的脾气,故而逐渐养成了他眼高于顶我行我素。
藏剑阁本是中土四大道统之一,宣传正道,弘扬正气,阁内弟子涵养甚深,不因外物轻露悲喜,但这只是相对于洗剑池的内家弟子而言。至于外门弟子,一方面是由于试剑大赛落选的自暴自弃,另一方面则是人人为争夺年年选擢内家弟子少的可怜的名额,所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流血事件屡见不鲜。
今日苏典的强行闯入,首先让李君儒想到的便是哪一座道观不知死活地家伙想要踩着自己上位,于是他才第一时间操起吃饭的家伙——那对极品宝石炼制的流星锤,想要一举将这个胆敢向自己寻衅的愣头青轰出门外。
哪知甫才冲出内堂大门,便听到对方近乎侮辱的令自己献出供拜的道门先祖塑像,接着又见来人举手抬足间足可媲美洗剑池内家弟子的威势,李君儒终于色变。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苏典声音冷若冰霜道:“三息之内再不献出那两座邪尊雕塑,就莫怪在下不客气。”
李君儒脸上血色尽失,双眼惊骇不已地来回在苏典和无良道士吕波光的身上扫射数下,两股战战,身躯似乎因为极度害怕而腾腾腾连连直退,就当他后背贴在一颗石柱前的一刹那,蓦见他身子陡然疾转,忽如一只受惊的野兔般朝着内堂敞开的大门激射而去。
便在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却见李君儒百忙中倏忽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苏典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无良道士急的直跳脚,大惊道:“师傅,千万不能放走了他!他定是想从观内的密道离开,若让他通知藏剑阁的其他弟子,我们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苏典却丝毫没有衔尾追击李君儒的意向,淡淡地瞥了无良道士一眼,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追去吧。”
无良道士闻言不禁一呆,旋即苦笑道:“师傅你是故意取笑徒儿吧?你也知道我这微末的道行,骗骗无知的村民还行,遇上像李君儒那般的淬骨四五阶的高手,根本只有挨打待宰的份儿。”
苏典再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脚尖倏忽点地,身子蓦如一只大鸟般腾空掠起,人在半空,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了下来,道:“入内堂取了那太乙鸿钧两座雕塑,随我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