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走后,明叔上楼来到书房,“老爷,大少奶奶晕过去了。”
纪智渊皱眉,“晕了?”
“是。”
纪智渊手背在身后,眉头皱得紧紧的,“没想到这个女人骨头这么硬,你去将她弄醒,再问一遍,如果她愿意坦白,就给她请个医生,她若还不肯说……”
说到这里,纪智渊眸光骤然变冷,“那便由着她自生自灭好了。”
“是。”明叔退出书房,来到地下室,“大少奶奶。”喊了几声也不见桑浅回应,见她脸色通红,弯腰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嘴唇干得起了白皮。
他将人扶起来靠在沙发上,拿过一旁的矿泉水,拧开,喂她喝。
刚开始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大概太渴了,她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就着水瓶喝水。
“大少奶奶,你醒醒。”
桑浅喝了水,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茫,“明叔,你怎么来了?”
“大少奶奶你发烧了。”
发烧?
难怪全身无力,浑身火烧似的。
桑浅昨晚睡着后就没醒,一直睡到现在,“现在什么时候了?”
“傍晚。”明叔又喂桑浅喝了几口水,“你再忍一忍,我差人去通知大少爷了,他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
桑浅虚弱靠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他若想管早就过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老爷封锁了消息,大少爷并不知道你受伤了。”
“那又如何?”桑浅神情有些悲凉,“我是在宴会上被纪智渊的人带回来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不信他不知道。”
纪智渊向来不喜她,她落在他手里能有好果子吃?
这点纪承洲知道,但他还是没管。
男人啊,最是靠不住。
她早就知道的。
只是纪承洲真的对她不闻不问,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有种这半年的陪睡都喂了狗的感觉。
明叔是山庄的老人了,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没接桑浅的话茬,直接转移了话题,“老爷脾气急躁,你不该和他硬碰硬,这不是明智之举。”
桑浅看着明叔,无奈道:“不是我要和他硬碰硬,只是我没做过的事让我如何承认?”
明叔言尽于此,没再多言。
“明叔,你也觉得是我想杀害苏妙彤肚子里的孩子吗?”
明叔垂眸拧瓶盖,“我怎么觉得不重要,做决断的不是我。”
桑浅瞬间明白,明叔只怕也没多信任她,暗地里帮她,多半是看在陈秋容和纪承洲的面子上,像他这种在大户人家待久了的人,最是精明。
他能一直稳坐总管之位,定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就像这次,他没有明着表态信任她,说明他不想成为她的人,但又暗地里给她送吃的和药,还通知纪承洲,算是给她和纪承洲都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纪承洲若是在意她,会领他的情。
她日后若是在纪家风光了,也不会忘记他今日的恩情。
纪承洲若是不在意她,她日后即便离开了纪家,他也只是送了些东西,传递了一下消息而已,于他来说,无关痛痒。
桑浅只觉得豪门大院真是凉薄无情,不管什么都是审时度势,都牵扯着利益得失,她突然觉得自己能在这里碰见小筑那样真性情的女孩,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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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来到纪承洲的住处,“大少爷在家吗?”
小筑知道他是主屋那边的人,霎时没什么好脸,“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要亲口和大少爷说。”
小筑虽然不喜欢主屋那边的人,却也不敢得罪,让对方等着,自己上楼了,来到书房,“大少爷,主屋那边来人了,说有事找你。”
纪承洲眸光微顿,“让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