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构亲自到村口迎接,周县令毕竟是一县县令,官职还和他是同级,杜构得给他这个面子。
周县令年纪不大,但也有近三十岁,尖长脸,八字胡,嘴上挂着笑,眼神里闪烁着精明。一番客套,周誉被杜构带到了杜府正堂,侍女恭敬给上了茶水点心,二人分宾主落座,周县令喝了口茶后,才终于开口:“杜贤侄,不知老国公可在否?本官初来,理当拜见!”
杜构心中不悦,眼神微眯,仅仅一句话,他就知道,这周誉,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和周誉同级,周誉却称他贤侄,论年纪而不论官位,这不是亲近,而是瞧不起。再者,居然称呼老杜为老国公,先不说老杜的年纪根本不算老,再者,老杜毕竟是前任宰相,现在也只是暂时休养,就算周誉称呼老杜为老相公,杜构都能接受。
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杜构心里一叹,果断放弃了之前讲和的打算,公事公办吧。
“还请周县令见谅,家父仍旧病重,正在庄子里养伤,不方便见客。”
老杜现在地位比较尴尬,为了不让老杜操心,杜构肯定不能让老杜亲自出面。
周县令一听,脸上露出惋惜之色。“竟是如此?可惜了啊,也罢,老国公忠心体国,是该歇歇了!”
杜构眼中一凛,这周县令话里有话,这是说,让老杜永远歇下去吗?看来他猜得没错,朝堂,已经不欢迎老杜了。
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没关系,这病,总有好的一天,没有什么病能永远张狂,邪不压正,自古如此!”
周县令看着杜构,眼中闪过异色,显然没想到,杜构如此伶牙俐齿。
“呵呵,不愧是老国公的儿子,有些老国公当年的风采,只是,太过刚硬可不好啊。”
“哈哈,没关系,这有些东西,不狠戳几下,戳不烂,如果你稍微放松,很可能就被蹬鼻子上脸了!”
周县令冷哼一声。“贤侄,本官公务在身,闲话就到此为止吧!”
杜构放下茶碗,面色淡然,掸了掸衣服,轻声道:“你忙,本官也没闲着,不知周县令来此,有何贵干?”
周誉面色有些不爽,却被压制着。“哼,明人不说暗话,贤侄,你扣压我一县十几个衙役三日不归,只是蓝田县城无人看管,出了好几件命案,这件事,老夫已经上奏朝廷。本官也是公事公办,贤侄啊,不是本官说你,你好歹也是老国公的儿子,怎么如此的不智?那官府的衙役,岂是你能说扣押就扣押的?”
周誉说的痛心疾首,但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