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到姜松入安乐郡的消息之后，达头可汗便是将突厥王庭北迁了数百里。

姜松这厮，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不好，恐怕他们就得栽了。这样的煞神，不能靠得太近，还是离得远一些好。

而王庭方才坐定，达头可汗便是从碛口残军口中得知，姜松领军突袭碛口，碛口已破，数十万头牲畜沦陷，突厥损失惨重……

此刻，达头可汗心中暴怒，但到最后，还是一阵默然，姜松来势汹汹，一股无力感充斥他的内心。

之前杨素北征，突厥损失惨重，想不到如今，堂堂突厥，竟是连燕云罗艺都抵敌不了了。

达头可汗已经是懒得召集众人议事了，他如今已经看透，众人之中，看似对他敬畏，实际上早已离心离德。

他直接找来一名亲信，此人乃是他手下仅剩的臂助之一。

“思磨，此次本汗有一件要事交给你办！”达头可汗看着身前，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语气有些沉重说道。

那被称作思磨的男子微微躬身，恭敬答道:“可汗之命，思磨誓死遵从！”

“好。不枉本汗如此信任于你。”思磨的回答，让达头可汗微微点头，沉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唯有你是本汗心腹，本汗方才敢将此事交托于你！”

思磨躬身静候，达头可汗朗声说道:“姜松复至安乐郡，一举击破阿史那，更是攻破碛口，如今我突厥已是危在旦夕。此番，本汗欲令你领兵主动出击！”

思磨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答应道:“思磨愿为可汗效死！”

“你之忠心，本汗向来清楚，此战，至关重要，一万赭羯军亦是由你调遣。”达头可汗深知思磨之能，其不仅实力不弱于阿史那，在谋略之上，更是远胜阿史那。

听见达头可汗之言，思磨不禁一怔，愕然道:“赭羯军？”身为达头可汗亲信，他怎会不知道赭羯军的存在？

突厥语赭羯意为卫士、战士，这支军队，乃是达头可汗直属精锐，实力强大无比。可惜的是罗艺麾下的那支军队，亦是毫不弱于赭羯军。故而达头可汗麾下虽有如此精锐，却是难以在燕云占得便宜。

而此刻，达头可汗将赭羯军交给思磨统领，无疑是表现了达头可汗对思磨的信任，更是体现了达头可汗对此战的重视。

达头可汗很清楚，如今姜松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一再退让，恐怕突厥就真要亡国灭种了。

当然，达头可汗忧虑的并非完全是姜松，姜松再强，罗艺麾下兵力有限，不可能真正威胁到整个突厥。

他所忧虑的，乃是突厥境内的各部。随着年前一战，他对突厥各部的掌控力越发弱了。若是再被姜松搞一波，他威信尽失，恐怕连此刻现状都将难以维持。

是以，他已经是豁出去了，不留余力，势必要击败姜松。不说要取得多大的战果，但燕云大军，必须退回燕云境内。

思磨明白达头可汗之意，再次郑重行礼道:“可汗放心，此番思磨定让姜松铩羽而归。”

赭羯军一共两万人，达头可汗心意已决，便是将一万赭羯军划拨思磨统帅，他郑重说道:“此战，本汗便尽托付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