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见状不太满意……这哪是白波军贼子?分明就是被贼寇抢劫回来的压寨女婿!
迈步走到韩浩身边,陶商绕着他一边看一边摇头:“不像,不像,多少有点不对劲?”
“陶公子,哪里不对?”韩浩好奇地道。
“韩从事,麻烦你能不能粗鲁一下,这么文质彬彬的儒将气质,还有你这衣服,我实在想不通,一件贼寇的破衣服都能让你穿出礼服的感觉,你这气质是如何修炼出来的?……这样一会出去很容易穿帮的。”
韩浩摇了摇头,道:“韩某自有秉承儒训,平日里说话习惯了,实在是粗鲁不起来……”
话音落时,忽见陶商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韩浩整齐的衣襟,用力一撕,直接将他那件白波军服在胸前撕开了一条好大的裂口,露出了韩浩既雪白又泛毛的胸膛。
“丢你娘的!”韩浩急忙一把伸手互助自己胸口的衣襟,一边放声骂了一句。
陶商适才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笑道:“衣服的穿法像贼了,说话也像贼了……就得这样才对。”
韩浩的面色变的既铁青,又僵硬。
陶商不以为意,笑呵呵地看着韩浩道:“韩大当家的,走吧,让我们到第一站去……离这最近的河内望族的产业,离这有几里路?”
韩浩的脸色一片灰白,半晌之后方才低声道:“从这,往西十五里……平邑平氏在河内的一个马场……就在那边!”
陶商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白波军的领头将领之中,哪一个最蠢最萌?”
韩浩的眼角抽了抽:“久闻白波贼第四贼帅李乐,性格暴躁,秉性不纯,残忍弑杀……”
“就他背锅了。”陶商笃定的一点头,对许褚吩咐道:“传令给此次行动的弟兄们,一会办事的时候,一边办事一边高喝是奉白波李大帅之命替天行道,哪个敢喊错了,大耳瓜子伺候。”
“诺!”
韩浩在一旁听的脸颊肌肉直抽,混然不知陶商是受了何方高人的启迪,居然能想到用“替天行道”这四个如此具有煽动性和凝聚性的四字口号,既深入贯彻落实了贼寇的根本宗旨,又体现了贼寇的根本层次需求……感觉上给白波贼拔出了一个新高度,没毛病。
这小子不做贼寇做公子,真他娘的是白瞎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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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平邑平氏的祖宅基业虽然是在平邑县,但早在多年前,家主平正便将主宅迁移到了怀县之内。
毕竟是河内郡的治所所在,主宅迁居至此,郡内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手知道消息,并可及时作出策划安排。
城外郊县,四面八方皆是火光冲天,厮鸣喊杀声隐隐的从夜空中传到了怀县之内。
平氏家主平正披着袍子,从宅院中出来,登高望远,看向县外的远方到处零零散散的火光,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自得之相。
“嘿嘿,真没想到,这些黄巾余孽倒也有些眼力见,乘着鲍信军和徐州军刚到的第一天晚上,便出谷劫掠……此举可谓是大大的折了他们的脸面……哼哼,就着今日之事,明日老夫再邀上其他几位家主,同去太守府对峙一番,看看那鲍信和陶商小儿,还有何面目在此继续盘桓?想讨贼……自回他兖州和徐州去讨吧。”
平正的身后,平府管家恭敬地对其言道:“家主,白波军这次如此大规模的发动奇袭,这周边村落之火,连咱们县内都能看到,小人担心,主人您在郊外的产业会不会……”
平氏摆了摆手,道:“这一点不用担心,白波军这些贼子,这点规矩还是有的……你看这几年,这些贼寇打家劫舍的次数也是不少了,可哪一次却是敢碰了我平氏的田产庄园?嘿,便是上一次南下攻出河内会战牛辅,咱们的地也不曾被他们占了一丝一豪的去,望族的声势在那摆着,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是不济。”
管家依旧是有些犹豫,道:“家主这话倒虽然是在理,可是白波军这般大规模的袭扰,往常可是不曾遇见……”
平正哈哈大笑,摇头道:“你啊,真是多虑了……”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平氏府内的两个仆人,架着一个疲惫不堪,浑身脏兮兮的家奴来到了平正的面前。
“家主!主子!大事不好了…………”
平正还犹在自得的笑脸不由的一僵,不知为何,一股不安的感觉正迅速占据了他的心房,仿佛是黑夜中侵入人体的寒风,无迹可寻,可又偏偏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怎么?你是归哪个管的,慌慌张张的,有什么要事?”
那家奴来到平正面前,双腿一软直接跪下,慌张地道:“小人乃是西郊五十里外马场于总管下,于总管特命小人星夜来给家主报个信……”
平正一听西郊马场四个字,脸色顿时一白。
那可是他平氏在河内郡周边,最大的一处马场了!也是怀县附近屈指可数的可以千匹上计的大型马场。
“马场怎地?赶紧说出清楚!”
家奴一边使劲的扣头,一边哭喊道:“老爷!于总管让小的来报……我等该死啊!马场……完了!全完了!白波军贼寇将西郊马场的马匹尽皆掠取!还一把火炬了整个马场!寸瓦不留啊!于总管现在还领着人还在那边救火,却是先派小人来跟主人谢罪啊!”
平正此刻已经懵的说不出话,平氏的老管家却是急急忙忙地道:“白波军平日里不是不劫咱平氏产业吗?今儿这怎么……怎么……怎么,不但劫了,还居然还放火?做这么绝!”
那家奴哭喊着道:“没办法,贼寇不但抢了,还直言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