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路引的这段时间,陶谦又开始跟鲍忠和鲍韬闲聊天。
“据闻孟德接管兖州之后,大肆任用曹氏宗族和夏侯氏宗族为将,助其治军,此番接老太公入兖州境的这般大事,为何却委任二位将军前来,反倒是没有派遣宗族亲信呢?”
鲍韬呵呵一笑,道:“本来的嘛,派人迎接老太公回兖州,主公是打算让曹纯来做的,不想西面那边突然出了大事,主公和夏侯氏还有曹氏的宗族兵将们,倾兖州之兵向西而去,老太公这面的事,宗族内无人可派……没办法,就只能派遣我们两个闲人来了。”
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只把陶谦弄的莫名其妙。
倾兵向西?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其中所指的,还是长安不成?
……
……
长安城,未央宫正殿之内。
天子刘协已经十三岁了,虽然年纪尚小,但他稚嫩的脸上却总是挂着一幅漠然和沧桑的表情,衬托出的是与他这个花儿一般的年纪不相同的成熟。
幼年早熟的大部分原因,则必然是经历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痛苦。
刘协所面对的龙阶下方,一个年约五旬的半大老头默默然的站在大殿正中,身形瘦削但却异常坚毅,单薄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殿中虽然显得孤零零的,但却不知为何,总让人有一种不敢漠视的瞻仰之感。
刘协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开口垂询。
他的语调虽然成熟,但嗓音却还是颇显稚嫩。
“贾大夫……”
下方的人沉静的开口回道:“陛下,臣无德无能,又素无名望,不敢居光禄大夫之位。”
刘协眨了眨眼,安慰道:“贾卿,这也非朕之本意,乃是李车骑向朕举荐的……”
“那臣回头跟李车骑说说便是,这光禄大夫臣当不起,陛下无需挂怀,照旧呼老夫贾卿便可。”贾诩的声调依旧是不急不缓,平坦而漠然。
大殿中尴尬的寂静了好一会。
“唉!”
突听刘协再次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长安城外的战事,现在如何了?”
贾诩低着头,以旁人不能视之的速度飞快的撇了撇嘴,慢悠悠道:“李傕带领西凉诸将和吕布交战数次,本是稳占上风,怎奈先前撤走的马腾和韩遂又领兵前来攻击其后,令李傕等西凉兵大败,马韩二人欲再谋长安,不想吕布又乘机袭扰了马腾和韩遂的后方粮道,三家互相牵制,各有胜负,战况……非‘惨’之一字而不能形容。”
天子刘协听了,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却是深感快慰。
咬!使劲咬!
西凉狗!并州狗!羌狗!统统都咬死了才好呢!
“贾卿,那依你之见,这场战事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贾诩平淡的回道:“三方现在虽然是互相牵制之局,但马腾和韩遂缺粮,因此不能长久,而吕布麾下兵力不如李傕,亦是没有什么根基,早晚必失,若是老夫不插手的话,最终获胜的人,只怕终究还是李傕而已。”
刘协一听贾诩这么说,顿时急了。
“贾卿,你当初跟朕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说,李傕郭汜、吕布、马腾韩遂,他们三家最终必然是三败俱伤吗?怎么事到如今,又变成了李傕赢了?这可不行的!你快想办法,让他们三家都输!”
十三岁的孩子,说出的话毕竟还是有点天真,三家都输了,谁赢?
贾诩冲着天子一施礼,温和的道:“陛下,老夫适才是说,若是老夫不插手,则必然是李傕赢……既然陛下想让三家都输,却也不能,这第四家不是正往长安的路上么,毕竟静心等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