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去解她的围巾,让他心如刀绞的画面如期而至。内心的侥幸荡然无存,自欺欺人是最愚蠢的表现。
她猛地抓紧他颤抖的手,明白了一切,慌乱的围紧围巾,想要解释却终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为了让我把他放出来,你骗我?”
“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前一秒钟我爸妈才对他撤了起诉,后一秒钟你就跌进了他的怀抱!和我说的话温度还没散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阳阳,你把我当什么?要救他,你有必要这么做吗?
对于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要必要这么伤人吗?!”
“冉,你听我解释啊……”她其实无言以对。
欧阳雨朝的坦白,真相大白的冲击,以及她的身体真相在短短的不到一昼夜时间里就这样被逆转,她根本没有时间招架,无法思考。
站在蓝冉的面前,听着他的质问与斥责,她又该作何解释?
她要怎么跟他说她的痛,她的委屈。她的爱,她的心意。
“你跟我说你不爱他,那么斩钉截铁……”他甩开她的小手,揽上她的腰际,“你知不知道被爱的人亲手摔下云端的感觉有多痛苦!”
“对不起!冉千万个对不起!我明白你的感受,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她也慌乱的抱着他的腰,被爱的欺骗的感受,她怎么会不了解?!
“别跟我道歉!我不要这些!”
“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什么都不要说,用行动告诉我……”
他的眼眶泛红,嘴里苦涩难耐。抱着眼前的女人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不想相信,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又输了!
“别……蓝冉不要!”
他低头想要吻住她,可是她的反抗更加深深地刺伤他,“现在连吻我都不愿意了?说不爱那个男人,却让他碰你,说也喜欢我,却对我百般拒绝。阳阳,你怎么这么残忍……”
你怎么这么残忍……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子,那样凄凉,甚至带着绝望的祈求。说谎是要遭惩罚的,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她的泪簌簌的落下,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的泪都可以淹没长城了……
他想要伸手制止她的泪,可是她发肿的眼角让他无地自容。
她为他哭过多少了?
吻突然像疾风骤雨,他单薄的身子在空气里摇摆不定,整个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体上。
她步步后退,他步步前进,知道被逼到走廊的墙角。
她以为梦魇就此停止,可是下一瞬眼前的血型让她大叫出声!
“她说不爱我你就信?你怎么这么单纯呢。”
如果说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和老情人私了往日恋情,他足够大度可以躲到没人的地方静静地打发时间。
那么只能说走廊里的声音不够大,无法刺激他即将崩溃的神经!
房间的门被摔得乒乓作响!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岂不是太辜负他的大人大量了??!
“你给我呆在一边!”
他第一次对她说粗话!
她被他反常的举动弄得更加不知所措,眼角的泪还在滴溜溜地转,一会儿腰上就传来某人的力量。简直要把她捏碎了。
下一个动作便是差点跌在地上……
“阳阳……”
他先伸出去阻止的手掌,却被稳稳击回,“怎么招?蓝兄弟是没睡醒?”
欧阳雨朝眼里的波澜转瞬即逝,见鬼!他居然真的会这么失控!
蓝冉哭丧着脸,一抬头却又是一番凶恶,“你怎么这么对她?!”
“关你的事?你老婆?”
他的语气尖酸刻薄到让走廊另一头的BG汗颜……
总裁的忍耐限度到了极点了……
他们还没出手呢,他就忍不住出来破坏形象。明明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了情绪还就真的……
蓝冉伸出苍白的拳头就往眼前的男人头上抡去!
欧阳雨朝很轻松地挡住,反握住他的手腕,嘴角的青色胡子剧烈的抖动着,“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喑哑的声音,昭示当事者的愤怒极致。
“我爱她!”
“资本?”他咬牙切齿地发出两个字,手上的力量加大。
“雨朝你放开他!”站稳脚跟的宋允儿哭着上前。
“让你滚到一边没听见!?”
他又一次大吼她!声音如夏季的暴雷……
回过头,猛地刷开手里的钳制,眼前气息微喘的人便踉跄着跌向后方。
“蓝冉!”
宋允儿扑到在地,想要帮助就要坠地的蓝冉。他胸口的红色已经泄漏!
“你太过分了!!”
值班的医疗人员终于闻声而来——其实是被BG放过来的——看着脸色煞白的蓝冉被医生抬回病房时,她声泪俱下!
“我过分还不是因为你?”
他拉住她跟过去的身影,对着已经来到近处的手下点了个头。
兄弟俩捂住还在乱蹦乱踢的男子的嘴,拖着医生一起来了VIP病房。那里已经布置好一切。
原先的病房被狠狠地关上……
“这么伤害一个男人是不对的你不知道?”他残忍地抱紧她颤抖着身子,早已泣不成声的她,在他面前如鱼肉。
“你……你为什么!”
“这句话我该问你!”他将她甩到病床上!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蓝冉误会!”她想到了她身上的吻痕,他的杰作!
“如果说真的有误会,那应该是你的战果才是。对着老情人说不爱自己丈夫你不觉得拗口?”
他粗鲁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目光里除了恐怖就是恐怖。
她颤抖着双肩往床里边靠,昨晚的疯狂早已把她抽干一般,他还想怎么样……
可是任何躲闪都是无用的,在她即将掉到床的另一端时,被他狠狠抱紧。
唇上传来熟悉的温度,火热,难耐。
他将她的唇线吻尽,上面残留的余味消失。
“那个小屁孩儿,心机多重你不知道?第一次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让他欺负了你。今天,居然当着我的面这么做!宋允儿,你怎么也不警告一下他?”
他只留一件衬衫在外,抵住她颤抖的唇角,将手掌移到她的后背上。
力量慢慢变缓,腰背处又是温柔的触碰拿捏。
她闭着眼等着他的惩罚,他的暴怒勾起了某些残忍的记忆,心绞痛。
可是后背又是如此温暖,如此温柔的触感。她傻傻的睁开泪眼婆娑的眸子,瞬间便被一方黑色清潭攻陷。
他又吻了吻她的唇角,由暴躁突变成和风细雨,蜻蜓点水。
“痛吗。”
他沙哑的声音掺杂不为人知的恐惧。
她被他问哭,太讨厌自己的泪水,为何在他面前要这样多。仿佛要把两年来的无助与辛酸全部倾泻。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怎么可以……”她无助呢喃,气息不顺。
他任由她的泪水沾染他的衣衫,“对不起。”
他轻咬她的耳朵,手上的力量越来越轻柔,“我必须那么做。”
她愣住。
他居然……
狠狠地抹眼泪,她在她的怀里花拳绣腿,执意要让他狼狈。
几个BG她怎么会不认识。这一切又是他的阴谋。她还想呢,他怎么会不打翻醋坛子居然在病房里耍无赖?
“你这个十足的混蛋混蛋!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呜咽着,被他含着嘴唇,咬着他的唇瓣。
“颈椎病可不是儿戏。你的腰痛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主要问题,但你也看了拍的片子,增生很明显。”
他哄着她,“待会儿坐飞机还得累一会儿。”
他痴痴地笑,眼里的盛怒慢慢散去。
变成无尽的怜爱。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她在他的安抚下也渐渐冷静。想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他的恶作剧,她舒了一口气。欧阳雨朝要真动真格,蓝冉的命早就不在他自己的手上了。
可是心里的憋闷该怎么排遣。
“你千不该万不该动辄说不爱我。你说爱那么难,为何否定就那么爽快。伤了那个小孩儿,也伤了我。”
“可是你也不该打他啊!是我对不住他……”
说谎容易圆谎难。
“你对不住就是我对不住。允儿,如果他不是王阳的朋友,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又怎么会招惹杀身之祸。”
他收紧怀抱,把衣服披在她的肩膀。
“该走了。外面凉得很。”
她看着他被她弄得皱巴巴的衣服,心里泛酸水,“你何必逼我?今晚这么一闹,你让我怎么跟你走?”
“不愿走就明说。”他扔下手里的纸巾,抱着她到床沿。”
“你别闹了,我错了就该受惩罚。我一定要跟他忏悔。”
她真是被他害惨了,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这样影响另一人。只是几句话,便让她的仇恨土崩瓦解。
那么他之前的放任自流是什么意思。
他要霸道为什么不早点动手,让她报复的那么痛苦不说,还害了爱她的蓝冉。
怎么办,该怎么办。
“允儿,错的是我。我还是不够了解你。”所以才让问题滚雪球。他真是个爱情白痴。
“要解释不是现在,你就是想去我也不会让。他就算断了胳膊也是个成年男人。”
他抱着她离开床沿,“现在真的很不是时候,你应该知道,人激动地时候会口不择言,口不择言会让问题更加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他贴近她的面颊,“我们很有经验了不是吗。”
“可是……”
“听我的。什么事都交给我。这是你来之前对我的承诺别忘了。”
TOY出事了,目前,真的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时间。
她终于不再挣扎,“叔叔阿姨是不是来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让他冷静一下,只是个气盛的小子。”
他看着温情似水,眼里泛着愧意,“刚刚对不起……我吃醋了。”
她心里的阴霾被他的一句话驱散,“被自己设的圈子圈住的感觉不错吧?这个叫什么来着,作茧自缚?”
他无奈懒笑,“告诉你了你来笑话我,刚刚你很淑女?”
她给了他一拳,“一个周。我就回来。”
“恩。”
经过贵宾病房,她往里贪婪地忘了一眼。可爱的大男孩儿浅浅入睡,被父母握住手掌。
眉心的褶皱还是若隐若现,不过伤口重新包扎,镇定剂会让他好好睡一觉的。
“我只怕,我再也解释不清了。那样的前提,是我逃不出的圈。”
他握住她的手,“你只能是我的。每一个都是。”给她霸道力量。
暴风雨,何时才可停息。
登机前宋允儿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把不告而别说的轻描淡写。也就是这时,她才知晓TOY的状况比预想的好要遭。能让罪魁祸首都愁眉不展,事情绝非儿戏。
一下机,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便轰炸过来,机场的各大报纸刊登的头版头条全部是关于这个横跨整个地球的时尚公司财务状况——编制虚假的财务报表去骗广大股民,财务亏空早已资不抵债。会计事务所的注册师也深陷官司不能自拔。
纵然知道风雨是必然的,欧阳雨朝躲在鸟不拉屎的S市那么久,公司不出事才怪,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居然会这么遭。副总搞不定,难道欧阳夫人也袖手旁观同样不想管?
天南地北两个世界,股票价格又出现了当年欧阳东风死亡时的情形,不,是更可怕!现在的TOY不仅仅是亚洲的统领,世界人都睁大眼睛在看着它如何在泥淖里越陷越深!
股市大跌!落井下石的如滚雪球!
董事会对这个执行总裁的执行能力开始产生怀疑!即使欧阳雨朝拥有45%的股份也仍然不及那超过半数的抗议声!
“疯够了?闹够了?舍得回来了?”一进家门,欧阳夫人阴沉的脸便杀过来,往日的仪态万千处变不惊淡然无存,一个月而已,整个人似乎就老了好几岁。
“儿子!”欧阳雨朝只是站在母亲面前,低头无言。
一个月他对母亲的怒气闭着眼不理,一份份告急邮件电话蜂拥而至,他只管在监狱里耍忧郁,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愧对母亲是不争的事实。
“你想怎么干你今天给我的明确的答案,不行的话,就赶紧递出辞呈!也省得你和那个女人难舍难分!”要不是这边的事情那么棘手,她早就不顾一切的飞到S市把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败家子给拎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胸无大志了?你爸在世时你是怎么跟他承诺的?TOY是你爸的心血你整天挂在嘴边,这次,你是什么意思?说话!”
恨铁不成钢,她果真没想到眼前的儿子会有这么一天,让她如此失望如此气愤的一天!
“对不起。我会挽回的。”
“挽回?怎么挽回?你想怎么挽回?去监狱呆着,还是怎么样?”
书房的空气变得令人窒息,门外的宋允儿竖着耳朵听两个人的对话。
“倾尽所有。”他任母亲的斥责。
老夫人步步紧逼,“包括她?”不给他任何日后反驳的缝隙。
“本来就没她的事。”
“那份财务报告上签的谁的字,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儿子……”
11月末的月度报表,CEO居然是宋允儿的大名!怎么可以!
“把那个女人弄回家是你的意思,我当时可是全力支持的。你爱的女人我全力支持!可是你的眼光怎么样呢?两年前的宋允儿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地人,两年后,她可让我大开眼界!半夜把你捅伤!要不是我好心好意想要去安抚她我怕是丢了儿子都在为凶手数钱!然后在你住院的时候,一手遮天,和副总联通私吞TOY的资金,挪用公积金,逼迫财务部门粉饰财报,最后,怕嫁祸得不够多,画蛇添足的来这么一手!雨朝,你要的女人你到底了不了解?!引狼入室的噩梦你没做过吗没见过?!”
没有任何警觉的暗盘操纵,如此张狂的掠夺,宋允儿根本是想亲手摧毁TOY!如此下三滥!
欧阳夫人气息不稳地跌坐在靠椅上,淡红的眼影此刻竟是疲惫的绝望。
欧阳雨朝倒来一杯参茶,半跪在地上。
“妈……”他无言以对。冲动是魔鬼,一次便足以杀死一个人。
“我知道现在跟您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TOY是爸爸的毕生的心血我从不敢忘。儿子对不住您。
只请您再信任我一次,三天,我给您满意答案。”
他将参茶居高,真情挚意。
欧阳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那双漆黑的眸子,心里阵阵发疼。
她想到了他钟爱的那副水墨画,画中的小雨朝就是如此。那样活泼,那样灵动。对艺术的渴望像极了她的丈夫。
欧阳东风留给欧阳雨朝的遗物最珍贵的就是那幅水墨画。
提笔:愿吾儿永葆天真。
她知道他心里的不舍,不是那样的情况,他怎会舍得让心爱的小儿子忍痛割爱从事他不喜欢的工作。
他创业是被迫,他怎么会想让儿子走同样的路?
他也知道,只要他要求,那么儿子便一定不会说不,而且还会干的很出色。
可越是出色他越是内疚;如果是他爱的事业,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天地呢。
“罢了……”她接过儿子手中颤抖的参茶,轻轻抚摸他的发端,这么久不见,儿子变瘦了,也变黑了……“那个女人连我都骗了这么久,又怎么可以小看她的功力。”
无论是王阳,还是宋允儿,这一刻都被她彻底踢出局。
“现在不是时候,等事情过了,你就和她办离婚。我决不能容忍一个深藏匕首的女人睡在你的枕边。
这件事,没得商量。再不许你任性了。”
老夫人甩手示意欲言又止的儿子出门。
这回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她的面子,已故的欧阳东风的面子都不一定能罩得住。
欧阳雨朝海还是太嫩,纵使已经经营了这么大的公司,也不代表他有足够的应变真正暴风雨的能力。
可最最庆幸的是,TOY的员工都是翻新过的,是欧阳雨朝亲手培养的,那么,也许事情的转机就是如此。
在这场无妄之灾中,最大的结便是,信任。
信任纵然是个无形的东西,但绝不飘渺。
扔掉股票的是老的顾主,还在犹豫不决的,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她望着儿子的背影,重重地叹息……
心情很糟,TOY的事情,母亲的误会,种种都恶意地压过来。他自知偷懒是要受惩罚的,但是如此剧烈,真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可是再多的沮丧都不如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清站在门口的人的面孔,他整个人怔住。
“你……怎么在这儿。”
是宋允儿!刚刚的对话……
“是妈让我过来的。可是听着你们说的高兴,我也就没好意思打搅。”
“允儿!”他在楼梯口拦住她的去路,“你生气了?”
“如果我说那名字不是我签的,你会相信吗?”
花园的植株都在迈向生命轮回的终点。
他们在花园徘徊。
整个别墅静悄悄的,所有的人儿都大气不敢出。这个月,他们也是胆战心惊的过活。
“我不信还会对妈做出承诺么。”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真的不是。来之前已经吵的够多了,该累了,该歇了。
“雨朝……”
“允儿没什么都不要说,如果你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的话,就太对不起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该承受的,是我该承受的。弥补一个不信任,不是仅仅2年那么简单的。再者TOY要出事不是我在不在的问题,不是我缺不缺勤的问题,只是时机。TOY从来不缺乏忠臣,也同样从来不曾清除干净小人。公司太大,很多方面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可以一一说出那几个妮子背后的情夫是谁。”
他缓缓道出。
她混乱的望着他。原来,他心知肚明。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是经营的必须,管理课是终生的,我也只是刚刚起步。
可是我相信两年前我可以平复,两年后我同样可以。既然他们执意选择悬崖,我就不再客气。”
牵丝攀藤,真正的较量不允许任何虚假的宽恕。
“到底是谁?”她不懂。
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这人尽皆知的事实摆在那儿,难道要嫁祸的人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
他们的关系不再是那时的扑朔迷离,这样的栽赃太滑稽,太白痴。
“允儿,相信我,一切都交给我。”
凉飕飕的空气里,只剩他掷地有声的声音。
晚餐在很凝重的氛围中开动。欧阳夫人要为儿子接风洗尘,大张旗鼓的张罗了
桌子菜。亲在下厨。老妈子在一旁打下手。
婶婶姑姑伯伯叔叔之类的,都在自己的小楼层用餐。坐在这桌子前的人,只是欧阳夫人,欧阳雨朝,宋允儿。
气愤尴尬之极。
欧阳夫人摆明了是想拆散这对刚刚结婚不久的恋人。态度强硬不容置疑。
“多吃点。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欧阳雨朝被母亲塞得满满一盘肉菜。
“妈还没死呢,想虐待自己,或者谁想欺负你,门儿都没有。”
氤氲的蒸汽腾腾地生者。吴妈一张臭脸正对着宋允儿。她加筷子,她白一眼。灯光刚好不好的照亮她苍老的脸颊。
耳边还有往昔对她爱护有加的婆婆的酸不拉几的语言,这顿饭吃的她一肚子恼火。
她像一个被施舍缓刑的杀人犯一眼杵在那儿。全家上下都恨不得把她捆了送官。
先前的太平只不过是暂缓之际的假象。欧阳雨朝在医院拼死保护她,老夫人才没有大张旗鼓地对她进行诋毁。这下子儿子身体恢复了,她不动员全家赶走她怎么会安得了心?
看着自己的儿子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身边是她刚刚娶进家门的儿媳,拿着尖刀“袖手旁观”,她没有当场把她杀了,全依仗欧阳雨朝。
可是,她却不能闪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大哥大嫂前几天寄过来一些礼物。凤凤知道你喜欢纸墨砚台,不知在澳洲哪儿给你弄来一幅袋鼠的素描画。你待会儿看看。好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