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出来吧！追债的人已经走了。”

陈大飞拍了拍门。

“大飞，是你吗？”

房间里传来李大牛惊恐的声音。

“是我，罗旭也一块来了，你赶紧把门打开，没事了。”陈大飞拍着门道。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桌椅挪动的声音，李大牛为了防止追债的人破门而入，把屋子里能搬过去的东西全都挪到了门后。

门打开之后，罗旭和陈大飞见到了仓惶如丧家之犬的李大牛，皆是唏嘘不已，上学时看似最精明的李大牛，如今混得却是最惨。

罗旭看到了李大牛绑在窗户上的床单，知道这是他准备的第二条退路，万一那伙人破门进来了，李大牛就会顺着床单下楼。

“大牛，我的秘书说有人去公司找过我，是你吧？”

罗旭递了根烟给他，“来，抽根烟定定神。”

李大牛点上香烟吸了一口，才不显得那么惊慌，“你的秘书可能认错人了吧，我没去找过你。”

陈大飞冷哼一声，“哼，你小子就他妈嘴硬，都什么时候了？罗旭能亲自来找你，咋地，你还把自己当做要三顾茅庐才肯出山的诸葛亮啊？”

李大牛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被陈大飞当面戳破，颜面荡然无存，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去找过罗旭。”

罗旭道：“上次在人才市场看到你，我就知道你遇到了难处，你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大飞和燕燕两口子已经到我的厂里去了，你收拾一下，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罗旭，你不会真让我给你去养牛吧？我李大牛之前好歹混的都是保险和证券，这可都是金融行业啊，你让我这么一个精英人才去养牛，不觉得屈才吗？”

李大牛虽然已经到了穷困潦倒，山穷水尽的地步，但仍是不愿意去养牛，在他看来，这跟务农一样，都是会叫任瞧不起的。

“妈的，你还挑肥拣瘦！”

陈大飞跳起来在李大牛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养牛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在金融业，你那叫金融业吗？坑人家老大妈买什么狗屁保险，拉人家清洁工去买基金，你缺了大德了你！”

李大牛被陈大飞的这一通骂骂得抬不起头来。陈大飞并没有说错，保险和证券的确属于金融行业的范畴，但对于他们底层的业务员而言，生存是残酷的，完全没有一丁点金融业从业人员的风光，西装革履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心酸。

“赶紧把你的破行李收拾收拾离开这儿。”陈大飞道。

李大牛耸了耸肩，“除了一床破被子，我已经没有行李了。”

他早已断了粮，为了能够有口饭吃，基本上能拿出去换钱的东西都被他拿出去卖掉了，就连手机都卖了。

“你怎么会欠人家高利贷的？欠了多少？”久未说话的罗旭开了口。

“也就五百块。”李大牛道：“那个为的叫皮哥，跟我以前是认识的，称兄道弟的那种。前段时间我没钱交房租，他主动借给我五百块。哪知道借了钱之后，没过一个星期，他就逼着我还钱。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手机给卖了，还了他五百块，而他却要我还一千五，威胁我说如果不换，就要断我一只手。”

“一个星期都不到，翻了三倍，这他妈哪里是高利贷啊，简直就是明火执仗的抢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