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官来已经准备退下,没想到刘闯会突然问。
他先是一怔,旋即躬身道:“小人姓杜名畿,表字伯侯,乃京兆人氏。”
杜畿?
一个听上去,似乎很陌生的名字。
“看你气概,好像是读过书的人,何以会在此做一个小小驿官?”
“这个……”
杜畿脸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闯见他不愿开口,也没有逼问,“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便在我身边做事,不知你可愿意?”
杜畿闻听,顿时大喜,连忙躬身答应。
刘闯笑了笑,便迈步向屋中走去。
可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停下脚步来,扭过头向杜畿的背影看去,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公子,莫非此人有古怪?”
夏侯兰连忙上前,低声询问。
刘闯摆了摆手,“衡若,去打听一下,此人为何看着有些面生?”
夏侯兰连忙领命而去,刘闯则径自返回屋中。
杜畿……他感觉对这个名字,有那么点印象了。不过,他之所以对杜畿这个名字有印象,却是因为另一个人。西晋立国之后,蜀国已经破灭,只剩下吴国偏安江东,负隅顽抗。时镇南大将军杜预,请求出兵征伐东吴,并一举破敌,是西晋统一天下的重要人物。杜预,是杜恕之子,而杜恕的父亲。就名叫杜畿。刘闯也有些拿捏不定,这个杜畿,莫非就是杜预祖父?
夏侯兰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杜畿的来历。
“此人是今年初,从荆州而来。
前段时间。他妻子生下一子,故而请假在家照顾妻儿,今日才来当值。
他家就住在打谷场那边,听说生活极为清贫。甚至连妻子补养身子的钱都没有。来他大可以待新年后再来,可因为家中拮据,故而才提前回来。公子,我看这个人,应该没问题。”
刘闯闻听,便问道:“可知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哦,这个我也打听过来,好像已经起名。单名一个恕字……嗯。叫杜恕。”
刘闯眼睛一眯。对杜畿突然来了兴致。
杜预的老子才刚出生,天晓得猴年马月才会出世。但刘闯觉得,能够培养出杜预这种人物的家庭。恐怕也绝不简单。说实话,杜恕也好。杜畿也罢,他都不是非常了解。可是史书记载,杜预出生于官宦之家,也就是说,他的出身不俗,那杜畿这个人,想来也非等闲之辈。
刘闯突然间,对杜畿产生了浓厚兴趣。
于是沉吟片刻之后,他突然道:“衡若,待会儿去买些酒菜,与那杜畿盘桓一下。
记得,多买些肉菜熟食,吃罢之后让杜畿带回家。似他这种人,你送他钱物,未必会领情,所以不要刻意与他资助。这两日,你便与他多接触一下,而后再回来与我知,此人如何。”
夏侯兰虽说是个武夫,却不是普通的武人。
当初他拜师学艺的时候,也曾读过兵法,学过一些章。
刘闯让夏侯兰和杜畿接触,倒也不会显得特别刻意。
他也想知道,这个杜畿而今,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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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
刘闯换了一件衣服,便二十名铁甲卫士,离开驿站。
钟繇相召,他不能不去。
说实话,自他来到许都之后,钟繇便没有找过他。刘闯也知道,钟繇是担心曹操会生出猜忌之心,但内心里,还是感觉非常不满。从这一点来看,钟繇谨小慎微,并不足以来依靠。
如果刘闯得势的话,钟繇定能够成为依仗。
但是现在……
刘闯虽然对钟繇不满,却也不能不前去赴宴。
天晓得钟繇找他有什么事情?哪怕是不该高兴,但刘闯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和钟繇反目。
钟繇的府邸,距离司空府不远。
穿过午门大街之后,过章华楼,再向西走,便可以看到钟府豪宅。
刘闯带着人,正准备往章华楼方向走,却不想前方突然一阵骚乱,从长街尽头,突然出现一支兵马。
斜阳西下,把午门大街笼罩一片残红之中。
这一支人马极为雄壮,约三百人左右,清一色大马长矛,盔甲鲜明。
在队伍当中,有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头戴扭头狮子亮银盔,兜鏊上装饰有白狼毛,看上去极为醒目。他身着锦袍,外罩银甲,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胯下一匹乌骓马,英武非凡。
刘闯带着飞熊骑卫士拨马到路边,让出一条路来。
他定睛观看,就见队伍中一面大纛,上书‘安狄将军马’五个大字。
那个‘马’字,在斜阳中更是醒目。
刘闯看到后一怔,安狄将军?
他忍不住问道:“这又是谁家护卫?”
“此西凉马腾所部!”
“啊?”
刘闯愕然,忙朝那队伍看去。果然,在那青年身后,他还看到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跳下马大约在八尺开外,膀阔腰圆,相貌雄壮。
西凉马腾?
刘闯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又问道:“那青年武将何人?”
有护卫下去打听了一下,便回来禀报道:“公子,那个人应该就是马腾长子,西凉锦马超!”
马腾,马超父子竟然来了许都?
刘闯眉头一蹙,轻轻点头。
看起来。这许都还真是不平静……刘备来了,马腾父子也来了,嘿嘿,恐怕是少不得要有一场龙争虎斗。
忽然。他感到似乎有人在看他,便猛然抬头。
看他的人,正是那锦袍银甲小将。
当两人目光相触一刹那,刘闯清楚感受到。那银甲小将眼中,所蕴含的浓浓战意。
马超吗?
刘闯突然笑了!
他并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反而朝那银甲将军微微颔,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银甲将军一怔,也能的颔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