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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的等待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近十点时,原先驻守在东流的湘军何绍彩部才匆匆撤回到了彭泽战场,然而回是回来了,匆匆行军上百里的何绍彩军上下仍然还是累得个个口吐白沫,大汗淋漓,掉队失散士卒无数,不要说是上阵作战,能否再跟上湘军主力的行军速度都还是一个大问题。
“大帅恕罪,末将未能依令在天明前撤回彭泽,罪该万死。但末将已经尽力了,是天太黑路太……。”
“别说了,能回来就行!带上你的人马走在中间,快去!快!”
何绍彩的狡辩被脸色阴沉的曾国藩打断,接着曾国藩还一个劲只是催促何绍彩赶紧率军归队,可是何绍彩却又坚持说道:“大帅,请听末将说完,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昨天末将收到撤退命令启程出后,我军斥候现有大量匪陆师逼近吉佃,长毛的兵力数量来不及探明,只知道统兵的是匪名将石镇吉。”
“陆师也果然来了。”曾国藩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然后曾老师也顾不得再去考虑那么多,又一挥手说道:“快归队吧。传令前队,立即启程出!”
收到曾老师的命令,担任开路前锋的胡林翼立即统兵出,接着何绍彩军归队后,中军主力也立即迈开脚步向西撤退,担任殿后任务的曾国荃则率军列阵守住路口,准备走在最后。
然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可怜的曾老师也还没有拿定主意,究竟是听左宗棠的主意,撤到湖口一带坚壁而守,等待来自湖广和江西援军?还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打算,不去太平军肯定会重兵驻防的湖口?曾老师现在唯一能做出的正确选择,就是让湘军先往西撤,一边走一边探听敌人情况,然后到了太平关再考虑究竟是去湖口还是去遥远的都昌。
不出所料,湘军才刚开始出,一直龟缩在彭泽城里的太平军黄文金果然就是倾巢出动,迅速填塞湘军将士之前辛苦挖掘的地道,夷平垒墙打开追击道路,虽然没有立即向严阵以待的湘军后队起进攻,却也摩拳擦掌的早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太平军等的当然是湘军后队也迈步出时的有利时机,当曾国荃万分无奈的下达撤退命令时,湘军将士迈动脚步阵型变动时,太平军将士果然象一群阴险的饿狼一样的扑了上来,刚摸进射程范围内就马上对着湘军士卒开枪射击,湘军将士被迫还击间虽各有死伤,却又被迫停下了脚步迎战,严重拖慢了全军撤退的速度。
对此,曾国藩当然是益的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杨文定却带着左宗棠的最新指示来到曾国藩面前,说道:“大帅,季高认为这样才是最好不过,千万不能急,给了长毛乱中取利的机会。反正我们只撤向百里外的湖口,也用不着急,稳扎稳打缓缓撤退,才能带着粮草火炮去湖口一带建立坚固营地,等待援军到来。”
曾老师阴沉着脸不说话,心里虽然觉得左宗棠的建议有道理,却还是拿不定主意是否全盘接受左宗棠的建议,撤到湖口一带建立坚固营地,任由太平军重兵合围而不做理会,专心只是等待援军?
还好,彭泽太平军的实力不足,矢志报仇的黄文金也没急着投入主力战兵起冲锋,经过一番激烈的枪战过后,曾国荃终于还是杀退了太平军,带着后军匆匆向西。而太平军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遥遥牵制始终保持对湘军的压力,拖住湘军让湘军快不起来,为后方的主力到来争取时间,也等待合适的机会起进攻。
绕过彭泽湖东北端,转入地势较为开阔的西南面时,太平军改变了追击策略,主力继续尾随湘军的同时,单独分出一军迂回向前,刀锋直指刚从东流撤回来的湘军何绍彩部,疲惫不堪的何绍彩军无力迎战,曾老师也只好赶紧分军迎击,结果虽然如愿以偿的杀退了太平军,撤退速度还是受到了巨大影响,两个时辰才勉强走出二十里。曾国藩心中大急,不得不下令湘军加快速度,敌人不追到火枪射程范围内不许停下脚步交战。
曾老师这道命令再次遭到了左宗棠通过杨文定递交的反对,认定撤到湖口才是唯一生路的左宗棠坚持要采取曾老师之前喜欢的龟爬战术,每日行军三四十里就立营休息,时间还充足不必着急。以前一直追求稳妥行事的曾老师这次却是一反常态,害怕被太平军的陆师主力追上,坚持要加快速度行军,对左宗棠的提议根本不予理会。左宗棠大怒,自然又少不得了一通牛脾气。
最后,还是收到了胡林翼军顺利抵达太平关保住了退路咽喉的消息后,曾老师才稍微放下心来,一边让曾国荃奋力击退太平军的追兵主力,一边让军士建立坚固营寨休息过夜,疲惫到了极点的湘军何绍彩部也这才得到了休息吃饭的机会。
是夜,彭泽太平军先后三次向湘军营地起夜袭,湘军则全赖营地坚固没给太平军任何机会。而黄文金在领教了湘军稳固防御的厉害之后也汲取教训,没再浪费兵力弹药起骚扰攻击,平心静气的尾随着湘军一直到了道路狭窄的太平关,黄文金才投入主力起真正的进攻。
道路狭窄,湘军为了将来又不敢放弃沉重的粮草和火炮,只能是保持队形缓缓通过太平关,结果在车辆阻塞、前后难以呼应的情况下,湘军的殿后军队便遭到了太平军的沉重打击。
也亏得担任殿后任务的是湘军中最能守的曾铁桶曾国荃,面对着不断呐喊杀来的太平军将士,曾国荃先是以三段射有力压制住了太平军冲锋势头,继而又在太平军舍死忘生的疯狂冲锋面前亲自披挂上阵,亲自率领着湘军将士与太平军展开白刃肉搏战,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还是掩护了湘军主力尽数越过太平关。然而即便如此,曾国荃军还是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荃字营的伤亡超过三成,曾国荃本人也在战斗中受了伤。
最危险的太平关终于还是过了,但是对咱们曾老师决策应变能力的考验也随之到来——究竟是听左宗棠的继续向西,去湖口寻找有利地形建立坚固营寨,等待来自湖广和江西的援军?还是取道刘家市撤向都昌,获得更安全的立足地和充足的粮草补给,更稳妥的等待援军救援?
很可惜,决定前途生死的关键时刻,咱们曾老师智慢的弱点被无限放大,迟迟都下不定决心究竟是向南还是向西?同时此前被派往湖口的李续宾兄弟也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太平军已经开始在湖口一带着手布防,虽然陆上力量比较薄弱,却凭借着优势水师,严密封锁住了湖口与九江之间的航线。
鉴于这点,咱们可怜的曾老师也因此生出了这样的判断——先不说湖北水师何时能够抵达九江,就算湖北水师到了九江,以湖北水师相对孱弱的实力,也肯定很难突破湘军水师的封锁,赶到鄱阳湖东岸接应自军过湖。
除此之外,吴超越是否会不惜代价的全力营救湘军这点,也让可怜的曾老师疑虑重重——忤逆门生对保存实力的喜好,可半点都不亚于咱们曾老师。
“去都昌!传令全军,南下都昌!”
听到曾老师这条命令,左宗棠气得把手里的马鞭都给扳断了,狂吼咆哮,大骂曾老师其蠢如猪,更骂上天无眼,会把这么多忠诚勇敢和才干出众的湘军将领交给一头蠢猪率领指挥!声若雷鸣,连百多米外的曾国藩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咱们的曾老师却装做没听见,阴沉着脸只是催促湘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