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润之坐在车上,眼底浮着微微的青色。叶子蕤在车旁远远地打量着,她有些不确定要不要过去。最后感激之情还是战胜了她的纠结。
她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而下。
周润之侧静静地望着她,他依旧是一脸的清隽,没有梳洗都这么好看,上天真不公平。
叶子蕤勾了勾嘴角,“周先生,谢谢你。这家烧饼味道很香,我们平时都喜欢排队来买,你尝一尝。”
她快速地递给他,“我回去上课了。”
“等一下——”他叫住她。
叶子蕤愕了一下。
“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他正色交代着。
叶子蕤也回了一句,“周先生,晚上也不能逆行。”说完笑着走了。
那天的课老师讲了什么叶子蕤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心里有什么要破土而出,那种感觉很奇妙,甜甜的,酸酸的,心很慌。
她觉得自己是病了。
叶子蕤现了自己对周润之这种异常的情感之后,她就有了决定。
平时去工作室,她能避开周润之就避开,几乎两人都没有交集。
周润之什么人,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地就察觉到了。只是他也不确定,不确定自己的心。
这一年的冬天,叶子蕤没有回去过年。市冬天比南方冷多了。她每天早晚穿梭在学校和各个兼职场所,人也越来越瘦。
周润之知道她在好几个地方兼职,却不想她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叶子蕤是个很能忍的姑娘,他就早知道了。
年关前,工作室的人越来越少,周润之已经放他们回家过年了。叶子蕤那日从会计那里拿了一笔收入,很丰厚,她笑着对会计大姐说了一声,“谢谢。”
大姐很喜欢她,“要谢去谢老板,这钱是他批的。”
叶子蕤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敢去。”
大姐笑,“今天没事了,晚上有暴雪,早点回去。最近商场也在搞活动,有时间去看看有什么适合自己的。哎,我说你啊,别整天穿的这么老成,小姑娘家就该穿你们该穿的颜色。”
她是为了方便,深色的衣服弄脏了洗也不费事。
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碰上周润之,他不是去法国了吗?不留在法国陪他的未婚妻吗?叶子蕤带着鸭舌帽,她悄悄压下了帽檐,大概这样,他也不会看到自己。
周润之正和一个朋友说话,两人边走边说。
叶子蕤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微微一顿,话语也停住了。
朋友察觉到,“怎么了?”
周润之无奈地笑了笑,“没事,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让人嫌了。”
“谁会嫌弃你啊!你说笑了。”朋友打趣道。
叶子蕤真去了商场,转来转去她买了一件羽绒服,不过不是给自己的。付好钱,她便要回学校。这时候手机响起来,那个她没有存下的号码。
犹豫了许久,她才接了。
“周先生——”她的声音很轻快。
“你在哪里?”周润之问道。“不要骗我。”
叶子蕤咬了咬唇角,“周先生,你从法国回来了吗?”她望着前方,天灰蒙蒙的,这时候真的飘起了雪花,一片又一片。
周润之绷着脸,他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眺望着远方,眸色深了几分。
电话陷入了沉默。
那一分钟,两人都在焦灼着。
叶子蕤凉凉地笑着,她一手抱着刚刚给她妈妈买的衣服,她的妈妈啊,是个可怜的女人。“周先生,新年愉快。”
她挂断了电话,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不动。
“姐姐——”一个小女孩拉了拉她的手臂,给她递上了面纸。
原来自己哭了。
“姐姐,不要哭。送你一根棒棒糖,甜的。”叶子蕤接过面纸,“谢谢你。”小女孩的母亲在远处看着,朝着叶子蕤点点头。
一秒万年,周润之生生地体会到了。
等他再拨她的号码,却一直没有接听。
在这前,叶子蕤接到了母亲邻居打来的电话,“小叶子,你妈刚刚晕倒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她吧,可怜的——”
叶子蕤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刘阿姨,我妈怎么了?”
电话里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胃癌——都放寒假了,你回来陪陪她吧。”
叶子蕤哽着声音,苍茫地走在街上,围巾手套什么都没有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等到女生宿舍楼下时,一个力道拉住了她!
“你去哪里了?”周润之的声音竟然透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