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渐还记得安白阳,尤其对他的腰间玉鱼,印象深刻。
这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生的很英俊,修为很高,实力很可怕。
当然,也很让苏渐厌恶。
第一次和他交手,是在白鹿书院的大门前。安白阳的攻击苏渐至今难忘。虽然那招气弦大刀苏渐如今也能做到,无非是将“锐”意延伸、凝形、并且操控,但是正因为苏渐也能做到,所以才更加对方的高明之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一战给苏渐留下的印象,何止是深刻而已?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越是了解你的敌人,就越是感到畏惧和慎重。
不怕虎的,只有初生的牛犊。
苏渐把境界提升到坐忘初境,感知着对方,现对方的念力无比深厚,仿佛汪洋大海。至于境界,苏渐却感应不出来。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感知对方,终究于礼不合,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
安白阳若无其事地往苏渐走来,他身后的一个人则蹙眉看了苏渐一眼,看样子是察觉到了苏渐的感知行为。
感知,是利用彼此的念力的呼应,感知对方的信息。这个过程里,自己的念力会或多或少地释放出,这个过程里,对方如果感知能力很强的话,也能感应到自己被人感知。
旁观者亦然。
安白阳身后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应天书院的弟子。不过任谁看他,恐怕都会认为,他进入南阳书院说不定会更合适。因为这个人生的英姿勃勃,全身都散着一种铁血意味。
苏渐不会看错,因为他已经在北望军待了很久。
安白阳毫不介意两方暗地里的互相戒备,更好像从来没有生过那一夜的袭击,微笑对苏渐说道:“自书院一别,已经数月。苏将军别来无恙吧?”
“多谢安师兄牵挂。不过今天我只是代表白鹿书院迎接诸位,与军方无关。”
安白阳有些意外地看了苏渐一眼,仿佛今天的苏渐让他觉得陌生。
他本以为苏渐会对自己表现出敌意,或者是冷淡。但是没有,苏渐的举止很成熟,简直有些让他生疑。
苏渐寒暄了两句,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身后那人身上。那人也看着他,眼中意味,算不上温和。
安白阳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微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弟,王牧。”
苏渐对王牧行了一礼。
王牧还礼。
两人没有向对方寒暄,也许是觉察到了对方的危险,也许是因为本能的不愿意互相接近。
苏渐不太喜欢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感觉,那种危险的感觉。虽然王牧只是很安静的站在安白云身后,却透着一股子傲气——比李君独更加强烈、更加张扬、更加不可一世的傲气。
苏渐微微一笑,说:“我们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房间,请和我来吧。”
王牧终于开口说话,淡淡道:“我们只是借道北望关,并不打算在此逗留。”
苏渐确认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却仍然觉得这个王牧并不怎么让人喜欢。
不过,他身为白鹿书院弟子,自然不能干涉王牧和安白阳的行动;可是,他又偏偏还是北望关的奋威将军,三大书院弟子既然是来北望关试炼,他就要行使监察三大书院弟子的职责。如果他放任王牧和安白阳出关,两人平安无事还好,如果两人出了什么意外,两家书院追究起来,自己受责还好,殃及北望关其他人,或者白鹿书院,可就不好了。
苏渐想了想,说:“我知道两位是想在摘星大会上拔得头筹,为大周杀敌心切,不过既然三大书院是共同试炼,那么就应该讲究公平公正。白鹿书院的弟子还没有到,两位稍等两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