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玄青挥手,满地的残花和灰土都在她的气息带动下,吹向了远方。
苏渐闭上双眼,仔细地感受了一番周围气息,觉那山河图的力量在逐渐变弱,心情好了许多。
现在想来,从一开始到后来,那宁藏空的穿梭速度逐渐变慢,苏渐进攻之时,作为一个意师的他,防御和躲闪速度的弱势也越来越是明显。如今看来,他突然离开,也是因为山河图的力量也是强弩之末。
苏渐松了口气,却又现庄玄青神情异样,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庄玄青看着苏渐,目光有些玩味;不过庄玄青并不矫情自饰,她心中既然有疑问,自然也会说出来。
“那本坐忘经,你交出来吧。”
苏渐愕然。
他想了又想,最后说道:“那本书被宁藏空抢走了啊,前辈。你怎么又跟我要,真是没有道理。”
庄玄青突然一笑,那笑里有些无可奈何,目光竟有些温柔和责备,仿佛一个母亲注视自己调皮的孩子。
苏渐被庄玄青注视着,终于还是讪讪地从怀里取出了一本小册。那本小册的封页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枯叶败草,古旧。
庄玄青看着他,目光里的意思很明白——既然已经拿了出来,为什么还不拿过来?
苏渐讪笑着对庄玄青说:“前辈是怎么现的?”
苏渐望着那个比世间某些男人更加刚强的女人,有些唏嘘感慨。知道楚清秋、颜清霜和庄玄青那段往事的他,对她同情有之,忌惮有之,提防有之。但是此时此刻,对她,他只有淡淡的同情和酸楚。
庄玄青闭目感应着周遭的那股压制力的退却,微微蹙着的眉缓缓展开,那种掌握一切的信心和不输给男子的豪迈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现在,把东西给我。”
苏渐听着庄玄青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却也不敢露出半点的违逆心思。这个女人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她的可怕,还有她的绝情。面对这样一个女人,苏渐当然不会不识趣地让她愤怒。
于是他笑了笑,把坐忘经递给了庄玄青。
庄玄青像是看一个垃圾一样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来,而是曲指一弹,一道念力便从她的纤细指尖飞出,没入那本小册里,然后化为了熊熊火焰。
苏渐松开手,看着那本书落进尘埃,好奇地说:“不过前辈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我从宁藏空的怀里偷回来的?”
庄玄青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并不是不屑和嘲讽,而是带着些长辈对孩子的戏谑。
“你那点小手段,可以瞒得过那个蠢货,可瞒不过我。”
这时候苏渐才注意到,和几天前相比,这个女人似乎消瘦了些。他笑了笑,对庄玄青说:“为什么要烧掉?”
庄玄青侧脸看他,比沈雪朔更加孤高冷傲的面孔上如同盖了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