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身后有人走路的声音。她往身后看去,然后站了起来。
她站起来,是因为警戒。这个地方,能让她进入警戒状态的,就只有一个人。
柳寒鸦走了过来,面带着笑容;他一身黑衣,黑得纯粹而悠远深邃,两眼纯净,纯净得令人难以自拔地凝视。
沈雪朔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眼神,也喜欢了这个眼神很久。
在她的心里,其实有一个秘密。
女孩子都期待着被征服,这一点,就算是沈雪朔也不例外。所以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沈雪朔也希望有人能征服自己,希望有人能疼爱自己。
比如,柳寒鸦。
在以前,他能够指导她的修行,和她聊很多事情;那时候是在丞相府,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至少,在姐姐离开的那些年里,柳寒鸦陪伴了沈雪朔很久。
但随着少女的长大,那个男子却渐渐疏离了她。他的眼里并没有厌恶或者厌倦,疏离,只是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这个原因,沈雪朔从来没有问过——她是那样的骄傲,像是一只天鹅,又怎么会自甘俯?
后来,柳寒鸦离开了相府,去了南阳书院。在那里,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学生。有很多南阳书院的弟子暗暗仰慕他,也有很多的教习和教授都赞赏他。可是他去南阳书院,想要得到的,并不是这些。
只有沈雪朔知道,那是因为他觉得那里更有趣。
以他的实力,以他的见识,他怎么会甘心当学生?
这也是柳寒鸦吸引沈雪朔的地方之一。他从来不会拒绝新事物,每当有陌生的事物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会很快就去尝试,去接受。
沈雪朔看着柳寒鸦慢慢接近,突然的,觉得他很陌生。
“你来了。”
柳寒鸦看见了沈雪朔眼里的陌生,他微笑,对沈雪朔说:“我来了。”
“这个小世界里,很有趣;我逛了一会儿,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沈雪朔看着柳寒鸦微笑的表情,不知怎的,有些话没有经过思考,就说了出来:“可是,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的。”
“也许吧……”
柳寒鸦怔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沈雪朔,忽而满意地笑了起来。
“有一种鸟儿是不愿停留的,它在风里飞,在云彩里安眠,只有在它死去的那天,它才会栖落柳枝头。”
沈雪朔偏着头看他,目光清澈宁静。柳寒鸦被她看着,禁不住微笑,说:“因为某人,你改变了你的心境,我真的很高兴。”
“你说什么?”
仿佛是掩饰,仿佛是为了撇清和某人的关系,沈雪朔蹙眉不喜。
但是,在柳寒鸦的面前,这些小心思,终究是无法掩饰。
他看向远处,仿佛看到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