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宇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暂时只是管理党建工作,镇上的经济工作,他虽然能够提出来,但难免会影响别人的看法,不能够随便的指手画脚。
主管工业经济的副镇长薛家明翻了翻手上的资料说,“裱画厂就算现在承包出去也只会变成一个包袱,我觉得还是直接拆掉比较好,反正现在裱画厂的工人早就失业了。如果早点拆掉的话,还能减少一些冲突,现在田岗村和段家村的矛盾越来越激烈,这样闹下去,恐怕以后会出人命。”
常务副镇长徐顺云摆了摆手道:“家明同志的看法我不赞成,这是典型破罐子破摔的方法,现在国家改制承包,遇到问题就用最简单的方法——散伙,这是一种消极怠工的做法,如果被县里的领导们知道,我们这种做法等于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唐天宇心中好笑,段超手下两名助力干将看来也是貌合神离,尽管围绕在段超的身边,但意见经常相左。薛家明想要往上爬,必须要踩掉徐顺云。而薛家明又是徐顺云的眼中钉。
田伯明见两个人争执得得厉害,立马走中间路线,做好人道:“顺云和家明同志都说得有道理,事情要分开来看,有商有量才会有正确的结果。”
田伯明一说话,众人都开始喝茶,看上去是尊敬田伯明,事实上,心中都在大骂,这二把手又在调浆糊了。
段超用手指点了点桌子,道:“家明提出的问题很好,之前我也有所耳闻,裱画厂差点出了人命。有人将材料摆到了我的桌上,如果不是我拦着,他可能会上访到省里。材料中说,唐书记带着一个外乡人进入裱画厂,打了段家村的人。我想问下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众人顿时不再说话,没有想到段书记一点都不给小唐书记面子,在例会上将赤裸裸地点了唐天宇的名字。
唐天宇脸色不变,他知道迟早会与段超来一次面对面的碰撞,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他也知道原因,自己见了一次杜江之后,身上不知不觉地打上了杜江的标志。而段超的老上司凌安国和杜江现在在县里斗得不亦乐乎,现在段超无疑是想替凌安国来收拾自己了。
唐天宇环顾四周,点了点头,严肃道:“确有此事,我一直听说裱画厂有遗留问题,便带着一个想承包裱画厂的朋友去看一下那里的大致情况,但没有想到没有进场,便遇到有人阻拦,双方起了口角,段家村的村民先动了手,最后才被我朋友打了。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段家村村民这些年仗势横行,已经隐隐地成为了地方一霸,我觉得甚至有黑社会的属性。当年裱画厂被关的根源便是段家村不断闹事。还有,裱画厂里那些画作都是国家资产,据说大半都被段家村村民拿回去私分了,这些问题都得彻查。”
段超一愣,唐天宇说的这些话虽然夸张了些,言过其实了一些,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由头。
唐天宇站起了身,说话的态度稍微有所改变,脸上带着些微笑容,道:“我觉得,有关裱画厂的问题,顺云和家明镇长说得都有道理。我有一点浅见,看是否有可能实施。田岗村所在的位置非常特殊,处于周云山和千风湖边,称得上依山傍水,如果将田岗村稍微开一下,建设成为渭北东南部的娱乐观光区,而再将裱画厂稍微修缮一下,建成观光区当中的一个颇有文化底蕴的景点。我这里有些资料,可以给大家看一下。”
包括段超在内,众人都有点奇怪的望着唐天宇。
唐天宇的娱乐观光区计划,无疑有点太超前了。夏余镇在改革开放之后,一直是工业重镇,尽管曾经也有过一些历史名人在这里留下一些传说和故事,但想要做成娱乐观光区未免也有点气短,文化底蕴不足,不够资格。
不过当段超看到唐天宇《关于将田岗村建成省内3级娱乐观光区的报告》,还是没有忍住心中汹涌澎湃,眼睛不经意的一亮。
他并非是田伯明那样的草包,唐天宇这个计划非常完善,里面有大量的数据支撑,以及很有成效的招商方案。唐天宇重生之前,所经营的集团公司在旅游开上面曾经下过苦功夫,虽然他自己没有做过方案,但看过不少方案,现如今便根据夏余镇的情况,将那些方案综合了一下,作出了一个草案。
“这个方案有些地方还不够成熟,所以需要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如果能够实施,我想对于夏余镇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唐天宇说完这话坐了下来,开始喝茶。他知道这个方案绝对会被段超立即送到县里去。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实施,所带来的政绩,恐怕会让整个陵川县的领导班子都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机会。
大家都在等段超话,段超翻看了十几分钟之后,吐出了一口气,道:“这个方案的确不错,我会让郑秘书修改一下,尽快报到县里面去,大家记得要保密。散会!”
众人离开了会议室,大家都心照不宣,段超今天与唐天宇的交手,看上去高下未分,但事实上,唐天宇每一步都走在了段超的前面。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唐天宇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下棋高手,最主要的是肚子里面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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