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冷笑了一下,手指划过琴弦,一阵杂乱无章的琴音散在空气里,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显得吵闹不休。
站在那里的颜心月先是僵了一下,随即还是翩翩起舞起来,脸上带了几分高傲,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比安夏强,这一次更是自信满满了。
北冥弦狠狠皱眉,瞪着安夏。
却没有开口说什么,真能忍得住。
安夏的琴声很乱,很快,所以,颜心月的舞位也有些凌乱了,额头有细密的汗珠落下来,她想在北冥弦面前表现一番,却是有些难度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夏会如此!
“铮!”突然琴声一滞,安夏快速收回手指,几根琴弦断了开来,琴声嘎然而止。
而正在起舞的颜心月却是脚下一顿,一下子趴在了那里,更是惨叫一声:“啊!我的脚……”
看来是崴了脚了。
北冥弦立即上前抱起了颜心月:“爱妃,怎么了?”
颜心月脸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掉下来,五官痛苦的扭在一起,扭曲成了包子:“臣妾的脚毁了……再也不能给殿下献舞了……”
一边说一边嘤嘤哭了起来。
安夏也忙走过来:“妹妹怎么了?怎么会跌倒了,快传太医啊……”
不等安夏的话落,北冥弦抬手就将她推倒了:“都是因为你,少在这里假好心!”
一边说抱着颜心月大步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喊:“传太医。”
他们一早上的好心情就这样被安夏给扰了。
安夏被推得坐在地上,好在她有些内力,不然非得受内伤,这个北冥弦真的太可恶了,她虽然对他不抱什么希望,可也不能这样过份!
她的心还是有些不爽,气得咬牙切齿,不过看到那已经断了弦的名琴,心情又好了几分,这是颜心月和北冥弦自作自受,她一再说不懂琴的,他们想让她出丑,结果活该的崴脚了。
“太子妃殿下,现在怎么办?”红叶捏着一把冷汗,她也为自己主子不值,一个是太子正妃,一个是太子皇妃,凭什么太子抱着太子皇妃离开了,他有没有想到太子妃的感受?
“回宫。”安夏果断的说着,她没心情在这里生气,北冥弦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她生气的。
宫人们也不敢说什么,都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安夏前脚回宫,北冥弦后脚就到了。
一脸的凶神恶煞,瞪着安夏:“你以后离颜皇妃远点。”
那样子仿佛安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太子说笑了,本来臣妾还想睡个懒觉,是太子唤臣妾来的,而且臣妾也说过,不懂琴技,太子非要听臣妾的绝技,臣妾也不敢不从。”安夏心里的不适早就消失了,此时更是坦然面对北冥弦。
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北冥弦气的不轻,他现在的处境的确不好,心情更不好。
这个时候他更希望安太师能站出来保他,可是安家却迟迟没有动静。
安书成那个老狐狸一向只知道自保。
安夏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无非是想做给皇上看,臣妾可以配合。”
因为国师一事,老皇帝对太子也多了几分防备,所以,对太子也多了几分生生疏,不似从前。
而北冥弦这几日无所事事,不思早朝,也是想表个态度,做个样子罢了,就是让老皇帝少些防备。
北冥弦一愣,安夏的话,正好说中了。
“太子妃果然是聪明人。”北冥弦终于正了正脸色,他本想借着这件事大闹东官,让安太师出面了,既然安夏都如此说了,他也没有理由闹下去了。
随即又问道:“太子妃可想好了站在哪一边?”
这一次他如此对待莫远,他们以后定是水火不融了,所以他必须让安夏表明态度。
“太子殿下有一个缺点。”安夏犹豫了一下,才抖胆说道。
“什么?”北冥弦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长大的,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有人这般对他说话。
眸子立时就深黑一片。
“臣妾只说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安夏一字一顿,字字如珠落玉盘,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北冥弦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用,就那样直直看着安夏,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他的确是犯了这个忌讳,因为他连自己的皇弟都还疑的。
所以这些日子,他甚至不招见北冥萧,只是派人暗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且他这一次要搬倒莫远时,也没让北冥萧知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北冥弦似乎一下子清醒了,没有再说话,而是缓步走了出去国,站在殿外看着天空,他明白,自己需要重整旗鼓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更是对安夏有了新的认知,这个女人做他的太子妃或许不合格,但是若留在身边做他的幕僚,还是相当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