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算是豁出去了。他要让这个女人看看,他赵光鹏不是那么好欺辱的!他要让她知道,他赵光鹏也是个真男人!
就是因为她,他这么多年来都抬不起头,丢了自己的脸不说,连整个赵家都跟着他丢人!
这么多年同她在一起,他一直过得卑微下贱。别的男人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还被成群的妻妾服侍着。可他呢?他连一个小妾都不敢纳进府!就算有喜欢的美人也只能背着她在外面偷偷摸摸的……试问,他还是一个男人吗?
不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么?如今她母后死了,皇兄失踪了,还有谁能为她出头?太上皇吗?要是太上皇在意她这个女儿,为何会将她从宫里撵出来?
他已经受够了!当牛做马的伺候她,结果她呢,她却从来没有将他当人看!
“我的小美人,看来公主不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不如我们证明给她看?”他邪气的笑问道,而且故意说得很大声。
看着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那扭曲狰狞的脸非但没让赵光鹏生出半分同情,他还突然抱起美人让她坐在桌子上,然后捧着美人的头亲向美人的妖艳欲滴的红唇。
晏欣彤瞬间朝后跌倒,“啊——”
就在她要抓到赵光鹏怀中的美人时,赵光鹏突然抬起脚对着她腹部踢了过去,并将怀中美人护得更紧。
“赵光鹏!”晏欣彤气得不轻,甚至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吃力的下床,欲要将眼前的一对男女给分开。这对够男女,居然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本宫非亲手杀了你们不可!”侮辱,这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赵光鹏赶紧将她抱紧,还不断的抚摸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没人敢伤你。”抬起头迎着晏欣彤的怒火,他唇角扬起戏谑的笑,“公主,我劝你最好多改改性子,别再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要是以后你安分些呢,说不定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我还是会疼你,可若是你还不收敛脾性,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我赵光鹏是男人,可不是你随打随骂的下贱奴才。”说道最后,他眼中生出许多冷意。
那名美人被她吓得直往赵光鹏怀里钻,嘴里还娇滴滴的叫道,“驸马爷,奴家好怕。”
晏欣彤苍白的脸上犹如覆上一层黑气,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对自己说话,指着他的手指都不停的颤抖,“赵光鹏,你可是想死?信不信本宫杀了你?”
赵光鹏呵呵一笑,“公主,你这样可就不对了。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为何我就不能纳小妾进府?你我成亲多年,你一无所出不说,还不许我纳小妾,你这般做可是想让我赵家无后?你可是高贵的公主,从小就熟读女戒、女德,可你看看你自己,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么?你让我赵家无子嗣、因妒而阻碍我赵光鹏纳妾,凭这些,就算我赵光鹏今日休了你也没人敢说我赵光鹏半点不是。”
闻言,晏欣彤美目睁大,“你敢!”
赵光鹏暧昧的搂着妖娆美人,美人还故作羞赧的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引得他一脸疼爱,越将美人搂得更紧。看着床上还有力气质问他的女人,他邪气的笑道,“公主,莫不是你眼瞎了,没看到我同小倩如此恩爱?今日来见你,我就是想同你说一声,明日我就将小倩抬入府里做我的小妾。”
看着自己的男人搂着一名美艳妖娆的女子,别说他们俩搂搂抱抱的样子了,就是那女人身上浓烈的香味就让晏欣彤火冒三丈了,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难看,指着他俩怒道,“赵光鹏,你是何意思?她是哪里来的女人?”
在赵光鹏突然带着女人到她房里时,她才突然清醒——
晏欣彤小产,伤了元气,一直都在卧床休养。不过她这几日情绪低落,对身边的事并没在意,就连没鸡汤、没补药这些她都忽略了。
为了个死人,她居然不顾忌讳,如今高贵的身份不保不说,还把他孩子害得没了。这口气,让他如何咽得下去?
可是事实太让他失望、太让他气愤了。
夫妻多年,他其实也不舍得割掉这断情,如果那女人怀孕后安安分分的养胎、为他把孩子生下来,不管她是否风光,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会对她太差。
可现在,宇文娴清一死、晏子斌失踪、晏傅天主事朝政,他一个驸马爷还有好日子过?府里这个女人都不受她父皇待见了,他这个做驸马爷的还能再风光?
以前,赵光鹏对晏欣彤可是十分敬畏的,在晏欣彤面前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把她这位高贵的公主得罪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晏欣彤要他做何事,他从来就没说过一个‘不’字,要他往西他不敢往东,要他站着他就不敢坐着,就差没把她当祖宗供着了。
她若是安分养胎,就不会生这样的事了!
而在她承受这些痛苦时,身为驸马爷的赵光鹏也变了。自晏欣彤大吵大闹要去给宇文娴清送葬时,赵光鹏就火大了。孩子小产,虽说他也有责任,那一巴掌的确太重了。可在他看来,失去孩子的责任不在他,而是晏欣彤自己造成的。
可以说,这几日来,她就犹如生在地狱中一般难受、痛苦。
晏傅天的态度让她知道他无法做自己的靠山,宇文娴清的离世和晏子斌的失踪让她对生活失去了憧憬和向往,孩子的流失让她再一次受尽别人的暗嘲冷讽。
晏欣彤小产是事实,失去孩子的她近日来都在房里以泪洗面。原本幸福的一家人如何支离破碎,母后死,皇兄失踪,好不容易怀上的骨肉又离她而去。一连窜的事对她来说算是彻头彻尾的灾难和打击,原本高贵、华丽、夺目的她一夜之间仿佛失去了璀璨的华光变得阴暗不明。
晏傅天回朝、晏子斌失踪,不光让朝中大臣倍感不安,近日公主府也因为这些事而不安宁。
……
看了看天色,她突然皱眉。这个时辰早应该退朝了,她家爷还没有回府,肯定又是被晏傅天缠住了。
臭老头儿找不到人,急死他!人家兰姑替他照顾老的,还要服侍他这个大老爷们,他不知道心疼人,还把人惹气,活该他着急!
她从兰姑那里看出来了他们是拌了嘴,兰姑跟她说话时眼眶都还是红的呢。不用说,肯定是这臭老头儿把她气着了。为此,她还特意跟车夫说让车夫不忙着回楚府,先去大街上绕个两三圈。
看着他风一般的从自己身旁冲出去,楚雨凉忍不住喷笑。
闻言,楚云洲呼啦一下从凳子上起身,黑着脸就往外冲,“该死的女人,居然把老夫丢在这里不管了?”
楚雨凉指了指外面,“兰姑跟我说要带祖母回楚府,现在已经离开了。我过来问问你,你何时走啊?要不要我叫人帮你收拾?”
楚云洲一头黑线。瞪着她,问道,“做何事?”
楚雨凉站在房门口左右看了看,“你这门都没关,我往哪敲?”说完,她用手在门板上拍了拍,“好了,我敲了门了。”
看着女儿进屋,楚云洲拉长了脸训道,“没规没距,不知道敲门么?”
“爹。”突然,门外传来女儿的声音。
回过神来,他哼了一声,负气将自己衣裳穿好。女人就是麻烦,真是一点都宠不得,越宠脾气越大。不像话,实在不像话!
楚云洲傻愣愣的看着她离开,“……”
闻言,兰姑突然起身,将手中的药酒瓶重重的放到桌上,转身就往屋外走。
思索片刻,他还是没解释,只是冷声道,“别问那么多,反正老夫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就行了!”
见她当真气上了,楚云洲有些哭笑不得。就一点淤青而已,又没流血,她急个什么劲儿?这女人,现在是越管得多了。
兰姑没好气,“谁知道呢!就算没有,可你也骗了我。说什么进宫,你这像是进了宫的样子吗?难道宫里的人还能对你用刑?”现在晏傅天在宫里,应该不会有人伤他才对。更何况,贤王和雨凉还在呢,谁那么大胆子敢伤他?这么大一块淤青他还不解释清楚来由,分明就是做了心虚事!
楚云洲扭头,脸黑的瞪她,“满口胡言,老夫能做何见不得人的事?”
兰姑故意用了些力气为他抹药,“说,你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逮着了?”
楚云洲沉着脸不吭声。
贤王府里,兰姑一边为楚云洲擦抹着肩上的淤青,一边气愤的抱怨道,“你不是说昨夜进宫去了吗?怎么还弄得浑身是伤回来?你这是进宫还是做贼去了啊?”
……
“煊儿,你何时带你师父进宫一趟,还有你大师兄、二师姐、小师弟,朕想把他们都请到宫里来,若是他们想在宫里住,也是可行的。”晏傅天突然开口。他们师徒对他有再生之恩,他晏傅天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该报的恩情他肯定会报。
可要对付他们,还得靠谷医和他的弟子们。如今他们全都在京城,他在充满信心的同时,也对他们师徒充满感激,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何事才行。
想到巫人,晏傅天也是痛恨无比。他曾经像行尸走肉一般,甚至几年见不得光日,除了晏子斌有罪外,巫人更是罪不可赦。没有人比他更加痛恨了,也没有人比他更加着急想除掉巫族。
朝中的大臣今日的表现他还算满意,相信今日之后他们多多少少会安分一些。现在还不是他大动朝堂的时候,待把北狄国和巫人的事平定以后,他再彻底的整顿朝堂。现在嘛,也相当于给他们一个机会,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该如何做。
别说两个对他刁难的大臣了,想当初楚云洲功高盖主的时候他还想动楚云洲呢。身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对他有异心。而他和楚云洲只杀了两个人,对他来说,没处斩他们整个家族都算他开恩了。
要说晏傅天对此事的看法,那也只有一句话,该杀!
晏傅天险些吐血。扭头将儿子冷漠的神色收入眼中,他有些心虚的别开头,然后规规矩矩的在龙床上趴好,再也不出声了。
晏鸿煊冷笑,“我都不曾拿过你的俸禄,为何要替你分忧?”
晏傅天没得到安慰,反而被儿子奚落嘲讽,顿时直起脖子怒道,“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看着朕被那几个叼臣刁难,你居然无动于衷!”
师父他老人家一把年纪爱玩闹就够了,他们这两个居然也能玩、还玩得如此大。也好在他们有点本事没把自己搭进去,若是被人当众逮着了,都不知道他们还要不要这张老脸。
他是真没想到那这两个老头儿居然赌气去杀人!
晏鸿煊绷着俊脸,险些将他给点晕过去,看着他背上的伤,他没好气的冷言嘲讽道,“早朝时不是挺能的么?怎么,这会知道痛了?真有能耐怎不去军营里动手?”
寝宫里,晏傅天趴在龙床上龇牙咧嘴,对着床边的儿子直叫唤,“轻点!你想痛死朕啊!”
退朝以后——
晏傅天连连了几通火,众人听着只看到他越来越气愤,最后还把他险些气出毛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