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陈玄丘脸色攸变,沉声道:“有刺客!”
殷受一把抓起他的锯鬼刀,向两旁警惕地望去。
酒馆楼上,马钰和左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如果仍然坐在车上,再有意外生的话,闪躲起来都不便利。一想到这,陈玄丘当机立断,立即一拉殷受,双双跳下了车子。
老牛看到墨绿色的浓烟,似乎以为是野草,往前走动了几步,不料甫一接触那浓烟,立即哀鸣一声仆倒在地。
老牛尚未倒地,硕大的牛头就已经像被烤化了的蜡烛似的变成了液体,吓得那车夫一跤滚落下来,连滚带爬地逃开。
陈玄丘目光一闪,道:“好恶毒的道法!有人以纸人持符箓,试图接近我们启动毒符,幸好被那乞丐大汉破坏了。哎,只是可惜了他一条人命……”
陈玄丘已经认出那大汉是昨日入城时曾向他讨钱的那个人,心中着实有些歉疚。
地上的牛尸被墨绿的毒气腐蚀了近半个身子,毒烟这才消解毒性,化于空中。
这时,陈玄丘和殷受愕然现,那个乞丐竟然还站在那儿,安然无恙。
他一手捧着只破碗,一手提着纸剪的胳膊,全身笼罩在一个透明的气泡里边,正一脸的莫名其妙。
“咦?那臭味儿没有啦!”
乞丐大汉忽然现了周围的变化,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戳,“噗”地一声,气泡破裂。
乞丐大汉向前迈了一步,用力吸了吸鼻子,顿时笑逐颜开:“臭味儿真的没有啦,这个屁放的,真是太臭啦。”
殷受见了又惊又奇:“马儿一沾这绿烟都死了,那乞丐怎么没事?”
陈玄丘目光一闪,扬声道:“喂,那乞儿,你过来。”
乞丐一听,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举起昨天被陈玄丘敲了一通儿,全是豁口的破碗,道:“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我一夜没吃东西了。”
陈玄丘道:“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咧嘴一笑:“我姓鱼,我叫鱼不惑。”
陈玄丘道:“你从哪儿来,跟谁学的本领?”
乞丐一脸茫然,憨声道:“学啥本领?我……我也不知道我从哪儿来,我都不记得了。”
陈玄丘原还以为他是位什么奇人,暗中来保护王太子的,现在看来却又不像,难不成此人真是个傻子?
陈玄丘目光一闪,便微笑道:“你很饿吗?”
鱼不惑连连点头,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陈玄丘道:“好,那你就跟着我吧,只要跟着我,你就有饭吃,再也不会饿肚子啦。”
鱼不惑大喜:“跟着你,有饭吃?”
“不错!”
鱼不惑立即扔了破碗,抓起胸前挂着的那块木板,伸出一直也未修剪过的长指甲,就吱吱嘎嘎地一通刻划。
陈玄丘疑惑地道:“你在干什么?”
鱼不惑把胸前小木板翻过来,喜孜孜地给他看:“我……我老忘记事情,我就想了个办法,有重要的事情,我就记下来,忘了我就看一看,那样就忘不了了。你看。”
陈玄丘一看,就见那木板上刻着自己的模样,居然栩栩如生,旁边还刻了一行小字:“他是我的饭碗!”
酒楼上,左言深深地吸了口气,故作云淡风轻地道:“有时候是这样子的,这就是我哪怕有十足的把握,也会多做一手准备的原因。”左言向远处一看,看到走过来的一群人,微微一笑,道:“他们来了!第二杀,马上开始!这一次,他不会有机会再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