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风吹到脸上,仍有些冷。
她瑟瑟的走在大街上,带着对生命的最后的贪恋——尤雅还没有回来,她不能抛下她,她是她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相依为命的人,她得苟延残喘的活着……
大街上,只有早起的清洁工人清扫着路面,黎明还没有真正的到来。
她知道,身后有一辆车远远的跟着自己,也许是他派的人,怕她寻了短见。
一辆计程车在她面前稍做停顿,刚想说什么,便一脚油飞快地走了芑。
她的衣服,确实的些狼藉,她的嘴角,依稀残留着血渍,没有围围巾的她,脖间的青紫惊心怵目,出租车司机仿佛也猜到了这个还算标致女人的遭遇,怕小钱没挣到,还再惹来一身的麻烦。
扫马路的大妈扫到她的面前,停下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卑疑的叹了口气,想她经常早起,也许是见到这种为了钱财而出卖自己青春的年轻人多了点,她把她也当成了那种人。
她束了束衣领,裸手将自己的头整了整,回头从包里拿出镜子,将嘴角的血渍擦尽猬。
那远远跟着的车子终于开了上来,车门一开,出来一人,是涛子。
涛子是柯以轩安排负责24小时全天候监控她行踪的负责人,昨晚,当手下告诉他许诺跟柯少在一起时,他既担心又焦急。
这个时候,老大竟然跟她还在一起,摆明了,是要暴露她,可据他对老大的了解,他对她还是不忍的。
他既不想看到兵戎相见时,自己的兄弟损失,也不愿两军阵前,他为了逞一时之快而懊悔终生。
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老大对她是不同的,是绝对不同的,那种不同,绝对不只是恨。
昨天,他在对面的楼上,清楚的看到老大的卧房里灯光彻夜不灭,而就在刚刚,他看到了那个从主体别墅缓缓走出的女子时,只那一眼,他便顿悟了,有人这一生又种下了恨的因,爱的蛊。
老大没有下楼,甚至没有派人去追她,是他,在她出门的刹那间,才开着自己的车子追了上来。
“许小姐!上车我送你吧!”
许诺眼中的那种漠然使涛子觉得吃惊,那种冰冷给人的感觉太震撼了。
“许小姐,这次……是我自己来的……与他无关……”
她冰冷地盯着他,“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他顿住了,是啊,他这种形为,可不就是怜悯吗?她受罪的时候,他不是一直在袖手旁观吗?
他也只能袖手旁观,他此时,也真的只是怜悯,可怜悯对她来说,却是让她更为憎恶的东西。
涛子苦笑,“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似是问她,又似是自问,“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许诺冲着远远开来的计程车挥了挥手,也许天色亮了些,计程车司机也看到这里还停了一辆车和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才放心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