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廷坚深爱着许蓉,却不能违背家族的信条。
卜氏训言:从一而终。
这条训誓,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违背过,凡是卜家子孙,都不能违背此条祖训。
再加上许蓉的拒见,让卜廷坚心灰意冷,遵从家族的安排娶了那个女人,但他却不再踏上英国一步,也不再出现在英国政坛,卜锦城出身的第三年,他就因抑郁过度而过早地离开人间,但他为许蓉建的那个别墅却一直留在了卜家老宅。
卜锦城对自己父亲的死大概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才踏上父亲前生的路,去英国留学,参与英国政治,但他没有在女皇手下做事,而是加入了剑门。
本来他是要推翻女王执政的,但是上任女皇自己拿起屠刀毁了自己的一生,英国动荡之后卜锦城就回了中国,建立了自己的娱乐天地。
此刻站在这座白金宫前,卜锦城看着人群中那些满脸错愕的剑门后人,他心中有罪。
他曾经在剑门倒塌的宫殿前誓,让英国女皇制永远消失。
可是,他违背了誓言。
卜锦城握着齐飞月的手,抚摸着她的脸,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动摇,不能踌躇,不能退后,为了她,他可以背负所有的责备,就是不能再失去她。
“阿月,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卜锦城低低的嗓音响在耳畔,又透过扩音器传遍五湖四海。
齐飞月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南风夜冷唇一抿,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伸入口袋,掏出一个红绳坠,那是齐飞月要寻的最后一张平安符。
齐飞月不想当女皇,她爱自由,这一点儿,南风夜很早就知道了,所以,后来,他与她之间就达成了一种不言不语的约定。
她助他得到英国最高统治权,他给她平安符让她得明真相。
“阿月,还想得到这个吗?如果想要,你就应当知道该怎么回答。”南风夜清清冷冷的声音响在一侧。
齐飞月看着那道平安符,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脸上也有片刻的犹豫。
她当然想要。
可是,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卜锦城,她也做不到,如果她真的拒绝了,不单让卜锦城丢失了颜面,也会让他伤心。
齐飞月纠结地皱起眉头。
卜锦城看了看她纠结的脸色,又看了看南风夜手中的平安符,想到自己曾经在自己的那个平安符里看到的字条,他大概能猜出来,南风夜是在用这个平安符威胁齐飞月。
卜锦城浓眉一沉,伸手直接将齐飞月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他盯着南风夜,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觉得有我在,我会让她受你的威胁?”
南风夜也看着他,冷冷地呵笑:“你确定你能当得了她的主?”
“我不为她作主,我只做她的后盾。”
卜锦城单手抱着齐飞月的头,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来,似乎是要打一个手势,但还没等他这个手势打起来,南风夜就冰冷地扯了一下唇角,出其不意地掏出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响,将火苗至于那个平安符下面,想要将之烧毁。
卜锦城眼中冷冰的戾气一闪,正想出手抢夺,可还没等他出手,被他按在怀中的齐飞月听到了那个火机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冲南风夜低喊一声:“南风夜!”
“你想明白了?”南风夜挑眉望向她。
齐飞月深吸一口气,推开卜锦城,卜锦城脸色蓦地丕变,担忧地唤一声:“阿月!”
齐飞月扭头冲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无声地说:“我没事。”然后又回过头,笔直地朝南风夜走去。
卜锦城握拳站着,他很想冲上去拦住她,但他不能。
不是他不敢,也不是他不想,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齐飞月肯定是有话要跟南风夜说的,而这话,也是必说不可的。
卜锦城一脸面色无波,可内心却忐忑难安。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齐飞月但凡要选择人伤害,那百分之百他是当其冲的那一个,所以,他其实是有点怕她会为了那个该死的平安符拒绝他的。
如果他连一个平安符都抵不过……
卜锦城一边恨恨地想,一边又无比纠结地拿自己跟一个轻若鸿毛的平安符相比。
越比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齐飞月走向南风夜,距离他还有两步的时候停住,她先是看了南风夜一眼,又视线下落,放在那个平安符上,淡淡地问:“你知道我送你平安符的寓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