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焱,你闭嘴,不准叫那两个字。”她双目赤红地瞪着他,就像是一头随时起攻击的小兽。
眼神里,对他的仇恨,是那样地浓烈。
见她这副盛怒的表情,郭焱嘴角那邪魅的笑容扩得更大,“哦,我忘了,你现在叫蒋梦洛……”
蒋梦洛三个字,郭焱一字一字从齿间咬出来,脸上的表情是那样地不可一世。
蒋梦洛被他气得浑身抖,脸上露出了置之死地的狠厉来。
“郭焱,你也别忘了,你和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着她的威胁,郭焱嘴角那丝笑容敛下去,眉心浮起了一层暗色,质问她的音调,也不由得拔高了许多,“你就真的那么想嫁给秦炜逸?昨天他给你的羞辱还不够?”
蒋梦洛对上他那双凝聚着风暴的眸子,没有丝毫迟疑地说,“对,我就是想嫁给他,不管他给我的是什么,只要能嫁给他,我都心甘情愿承受。”
听了她这番话,郭焱积压在心底的那股怒火,瞬间燃了起来。
他轻哼一声,面上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秦炜逸到底会不会娶你,到时候,你最好别哭着回来求我!”
“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他一定会娶我。”蒋梦洛信誓旦旦地说。
郭焱重重地看了她一眼,直起身体,放开了她的手,握着手里的酒瓶,转身,走到身后不远处的琉璃台边。
拿起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酒,又利索地在手边的冰箱里夹了几块冰块扔进去。
晃了晃,仰头一大口喝下去。
沁凉的酒液滑下去,丝毫没有将他心底的怒火浇灭半分。
反而,越燃越烈……
放下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他没有再喝,只是握在手里摇晃。
转过身来,靠在琉璃台边,看着还站在酒柜边的蒋梦洛。
“想要我怎么帮你?”他漫不经心地问。
蒋梦洛看向他,直接说,“韩子清回来了,昨天回来的。”
“所以呢?你想让我去泡她?”郭焱挑了挑眉峰。
“我相信你有这个魅力。”蒋梦洛不置可否。
郭焱长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想要得到的女人,从未失过手。
听了她的话,郭焱仰头大笑了一声,“蒋梦洛,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你拍了这么一句马屁,我就一定会帮你?”
再说,即便他愿意出手帮她,韩子清也并不一定会上他的钩。
从刚才的接触,看得出,韩子清并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而且,还挺有性格。
不过,越是有挑战,他才越有兴趣。
太轻易得手的东西,总是那么无趣。
更何况,韩子清这个女人还是秦炜逸的宝贝,他还蛮想看看,韩子清落入他手,秦炜逸会怎么样。
虽然,从昨天知道韩子清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心中便已有了打算。
但此刻,他并不想那么轻易地就答应眼前的这个女人。
蒋梦洛看着郭焱,有些无措。
她知道郭焱不会那么容易打,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有什么条件,你说。”
郭焱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薄唇抿了抿,朝她命令,“过来!”
蒋梦洛想要拒绝,可内心对秦炜逸的狂热,根本让她说不出任何抗拒的话。
她比谁都清楚,只要韩子清在秦炜逸身边一天,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
而唯一能帮他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垂在身侧的十指,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最后,还是抬脚朝郭焱迈过去。
只是几步的距离,她走得异常缓慢。
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停下来,站定在他的面前。
郭焱靠在琉璃台上,没有动,只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狭促的眸光锁在她身上,就像是盯着一头即将被他拆骨入腹的猎物。
浑身充满了十足的攻击性和威慑力。
他伸手,勾了勾食指,示意蒋梦洛再靠近一点。
蒋梦洛站在原地没动,想要说什么,下一秒,郭焱却是直接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一根手指,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那杯烈酒,就灌入了她的口腔。
她被他这生猛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想要惊呼,那辛辣的酒液猝不及防地闯进来,呛得她猛地咳了起来。
连眼泪都飙了下来,整个胸腔都像是有一只大掌在狠狠蹂躏着,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郭焱却没有放开她,只扔下手里的酒杯,挑起她的脸,冷冷地凝着她那副狼狈的模样。
“小瑜,我们再签订一份协议怎么样?”他冷笑着开口。
蒋梦洛浑身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
可那些拒绝的话还未从喉咙里说出来,唇,蓦地被堵住。
男人暴虐的吻,落下来,像狂风暴雨,重重地在她唇上碾压,没有一丝温柔而言,像是泄和惩罚。
过往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倾巢而出,让蒋梦洛的身体颤栗得更加厉害。
她拼命地挣扎,可郭焱两条手臂圈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两根铁链,勒得她浑身痛,连骨头都要碎了一样。
郭焱的吻,霸道得近乎疯狂,连换气的瞬间都不给她,蒋梦洛根本承受不住,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般。
就在她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郭焱停止了侵略,强势地挑起她的脸,他裹着暗茫,而又充满欲?望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
“这一次,签二十年怎么样?十年太短了,我根本没玩够。”
“……”蒋梦洛震惊地看着他,心头惊骇不已。
唇颤了颤,要说什么,郭焱粗暴的吻,却是不由分说地再次压了过来……
…………………………………
这边。
秦炜逸上了楼,径直走进了书房。
他站在窗前,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楼下郁郁葱葱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一会,他伸手从浴袍的口袋里,把那张小小的相片拿了出来。
上面是个年轻的小女孩,她骑着脚踏车,头上扎着一个可爱的丸子头,青涩的脸蛋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两只黑葡萄一样晶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十分明媚动人。
那是十六岁的韩子清,活泼,可爱。
拍摄这张照片那天,正是她十六岁生日。
也正是在楼下这个院子,他手把手的教会了她骑自行车,那一天的场景,秦炜逸至今记忆犹新,那天生的一幕幕,仿佛再次在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了起来……
……………………
秦炜逸上了楼,便没有再下来。
子清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亦不敢上楼去打扰他。
看着餐桌上那些没怎么动过的菜,觉得就这么倒掉挺可惜的。
这些年在意大利,她和点点的生活一直过得比较拮据。
起初,她半工半读,加上又要照顾孩子,赚的钱并不多,只够勉强维持母子两生活的。
后来,她提前完成学业,在阿德的帮助下,找了一份薪水比较不错的职业,他们的生活才渐渐好起来。
只是多年来,她早已经养成了节俭的习惯。
起身,她打算去厨房找几个盒子,把这些菜打包带走。
反正,她住酒店,也是要吃饭的,房间里正好有厨房,到时候自己拿出来热一热,挺方便的。
酒店是阿德订好的,但房费以后还是要还给他。
她不想欠他什么,尽管,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但在金钱上,还是得分清楚,帮忙归帮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酒店,她不会住太久,过两天,就出去找房子。
到时候,点点过来了,也可以直接住过去。
子清往厨房走,她记得,以前她喜欢搞郊游,买了不少保温盒在这里,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东西被扔了没有。
厨房没有怎么用过,所有的厨具都还是崭新的。
她凭着记忆,找到放炊具的橱柜,果然,她买的那些保温盒,还完好无损地摆放在那里。
也许是佣人经常拿出来清洗的缘故,盒子很干净,连异味都没有。
子清看着手里的保温盒,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她拿着盒子从厨房出来,正把菜装进去,装到一半,门铃响了。
她怔了下,心想,也许是佣人过来收拾餐桌了。
正准备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蓦地想到,自己不知道门锁密码,根本开不了。
也不知道秦炜逸有没有把门锁密码换掉。
就在这会,咔哒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应该是秦炜逸用声控开关,在楼上开了门。
莫云的身影走进来,看到厅里的子清,惊了下,“四小姐?”
“莫云姐,好久不见!”子清皆是怔了怔,不过很快,便笑着主动打招呼。
莫云迅速换了鞋走进去,“四小姐,你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两人碰了面,但并未来得及打招呼。
莫云和子清的关系很好,以前,很多女孩方面的私事都是莫云教她的,莫云就像她的姐姐一样。
“我过来看语希,然后……”子清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莫云却已经明白,只问,“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子清指了指手边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桌面。
莫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些保温盒,怔了怔,想问什么,到嘴的话,适时地打住了。
“你是来找大哥的吗?他在楼上。”子清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嗯,总裁今天中午有个午宴,时间快到了,我过来叫他。”
午宴?
子清一怔,原来大哥没有骗蒋梦洛,他真的有约,那他又怎么会叫餐来别墅呢?
看着桌面上那些菜肴,子清心里顿时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来……
不敢让自己乱想,她在心底努力告诉自己,他这样做,根本就不是为了她。
兴许,只是他饿了,想先填填胃。
本来像那种午宴,都是吃得少,喝得多。
可这些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很难信服。
正好这时,秦炜逸从楼上下来了。
听到脚步声,莫云已经转身朝他走了过去,“总裁,时间差不多了。”
秦炜逸颔了颔,清冷的目光越过她,朝这边的子清看过来。
子清被他厚重的眼神,看得呼吸紊乱了一拍,他换了睡袍,身上套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
笔挺的西服,将他伟岸的身材,衬托得更加迷人。
秦炜逸朝她走过来,面色冷沉,最后站定在她面前,幽暗的视线,扫了一眼她手边的保温盒。
“你这是做什么?打包?”眉心拧紧,十分意外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明明就不是一件丢脸的事,听到他这句话,子清有一种羞愧难当的感觉。
“生活这么拮据?”秦炜逸冷睨着她,质问的语气里难掩怒气。
子清咬了咬唇,没说话,只快速将那些还没倒完的菜,倒进盒子里,又利落地将盖子盖上。
看着她那一连串的动作,秦炜逸莫名地气恼。
手一扬,将她刚装好的菜,往地上狠狠一砸。
砰地一声,盒子顿时四分五裂,菜,洒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让屋子里其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秦炜逸,你抽什么疯!”子清回过神,有些生气地对他吼道。
莫云皆是惨白着脸,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
“韩子清,你是故意想让外人看我们秦家笑话吧。堂堂秦家四小姐,居然吃打包的剩饭剩菜。”
“秦炜逸,你简直莫名其妙。”子清只觉得他不可理喻。
刚才心里腾升起的那股温暖,一下子消失得荡然无存。
“如果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演这些苦情戏码,我劝你尽早收起来,非但不会有人同情你,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当初,是她一声不吭地选择消失的,既然敢离开,就应该有承担一切的勇气,如果,真遭受了什么苦难,也都是她自找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羞辱,被他指控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再强大的心,也会承受不住。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她也会痛,也会感到委屈和难过
只是,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学会将那些悲伤都掩藏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
仿佛只有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子清倔强地仰起脸,看向秦炜逸,一字一句地说,“秦炜逸,我从没想过要得到你的同情,我也不需要,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从不怨任何人,也请你不要把你那卑劣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更不用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不堪,你是秦家大少爷,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命,我吃剩饭剩菜,并没觉得有什么可耻的,如果你真有那么闲,不妨多关注一下那些偏远山区连饭都吃不到的贫困人民,多善心,多做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