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跑去菜场买了一条鱼和几斤猪肉,便骑车去了婶娘家。
婶娘和三叔看见我,笑着把我迎了进去,婶娘大夏天依旧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袄。
想到婶娘背上此刻正趴了一个半活物半邪祟的鬼东西,我心里就毛,恨不得现在就把它打下来,但去瞄她的背,却什么也看不见。
“你这孩子,怎么又买东西了。”进屋后,婶娘看清了我提的东西,略微责备道;她病了之后眼神就不好。
我抓了抓头,编了个谎说:“想吃婶娘做的红烧肉了。”
其实也不算撒谎,爷爷在世的时候别的方面都很好,就是做的饭菜不好吃,小时候经常跑到婶娘家来蹭饭,婶娘的手艺对我来说,是记忆深处的美味。
婶娘脸上顿时乐开了花,“馋了吧,行,婶娘这就去给你弄,今晚好好吃一顿。”
“好咧。”我笑着应下,把鱼和猪肉递给她。
三叔看见我也很高兴,拉着我坐下,说:“你来了正好,下午我去了一趟徐家,徐家已经松口了,答应把追加的聘礼减到三万,你看怎么样,如果手头紧的话我再去说说,应该还能往下减一点。”
尽管听到徐家我心里就烦躁,可见三叔这么上心,心里也硬不起来,便点头,“行,三万就三万吧,让三叔费心了。”
其实徐娇娇当初要多加五万聘礼,我不是拿不出来,就是被她给气的,把我当傻子。现在我不想让三叔再去徐家看别人脸色了,憋的慌。
“那我就给徐家回话说你同意了,不过钱的事你先别着急给,免得他们得寸进尺再提别的要求。”三叔道。
我点头,还是三叔考虑的周到,之后他又和我聊了几句便去厨房帮婶娘做饭了。
我转身出门,去爷爷的坟地折桃树枝。
到了桃花林,看着满地狼藉,空空如也的坟坑,我对冯犟头恨的咬牙切齿,地上的脚印很多,绝不止六个人。
盗墓女没撒谎,是冯家人挖的,他们的行为引爆了爷爷的棺材争夺暗战,否则事情不会一下展成这样。
此时天色完全黑下来了,我不敢多呆,选了一根笔直朝天长的桃树枝快步返回,放在门口的石墩旁。
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无所事事,又有些紧张,便去看孟水生,他在房间津津有味的看动画片。
“磊子哥。”孟水生看见我,喊了一声。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暑假作业写完啦?”
“早就写完啦,太简单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孟水生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笑笑,这小子是个学霸,平时没见他怎么用功读书,和村里的一群顽皮小子摸鱼抓虾,该玩的没少玩,可学习成绩却长期霸占学校的第一名,家里的墙上糊满了他得来的奖状。
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这小子继承了孟家的文骨,将来能做大官,这评价可比我的高多了。
“嫌简单是吧,行啊,明天去我那,我高中的课本还留着呢。”我笑道,这小子下半年初三,明年中考,如无意外的话,县重点高中尖子班是跑不掉的。
“好哇。”孟水生顿时来了兴趣。
我顿时有些羡慕这小子,人和人真没法比,天赋这东西是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地方说理去。
自己当初成绩那是能有那么好,就不至于辍学回家了,因为县里的重点高中对尖子生是免学费贴食补的。
要是那样,自己是不是就能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孟水生聊着,密切注意着时间,一点点的趟过八点,靠近九点,亥时。
红烧肉要慢炖,很耗时间,八点五十五,我进厨房找婶娘,说有点话想和她说,婶娘也没多想,便和我来到门口。
我拿出一个火桃核让她帮我看,婶娘自病了以后眼神和耳力就不好,接过来照着灯光去看,本能的往下弯腰。
就这时,只见灯光照着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赫然多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就是现在!
我闪电般抄起桃树枝狠狠贴着婶娘的背扫过去。
“啪!”
“吱!!”
桃木枝像是抽中一只小猫,黑影被直接打飞,出一声类似于老鼠受伤般的惨叫。
成了!
我立刻挡在婶娘背后,抓着桃木枝和火桃核全身戒备,生怕那个东西再回来。隐隐约约的我好像还听到了它的声音,但很弱,几乎听不见了。
之后我赶紧让婶娘进去,把大门关上,还在门后放了两颗火桃核以防万一。
婶娘被我弄的莫名其妙,说:“这个不是桃核吗?”她对我刚才的动作一无所知。
“啊……这个。”我刚才情急也没想好理由,连忙急中生智,道:“这个是我生意场上的朋友在很远的地方求的药,长的像桃核,但其实不是,对您的病会有帮助的。”
“喔。”婶娘点点头,便问我怎么用,我说砸开把里面的药仁取出来用白水一煮就行了。反正桃仁是一味中药,吃了也不会有事。
婶娘不疑有它,让我谢谢那个朋友,便回厨房去了。
我一个人在门后提心吊胆戒备了好一会儿,没现异常,才渐渐放下心来。
打落山魈的效果立竿见影,吃饭的时候我就现,婶娘已经把那件厚棉袄脱下来了,胃口也比往常好了一些。
吃完饭我就在三叔家睡下了,因为担心那只山魈再回来。
但这一晚上我几乎没入眠过,隐隐约约的总能听到那只山魈微弱的叫声,仔细去听又没了,搞的我都快认为自己幻听了。
无比煎熬的熬到天蒙蒙亮,我起床开门出去找,这时候又听到了一声,循声走过去不由大吃一惊。
山魈居然真的没离开,它蜷缩在一个鸡笼里面,六条手腿,脑袋长的像死猴子的骷颅头,又干又瘦,赫然和上次陈老根从我背上打落的那只差不多。
“靠!”我急忙跑回门口把桃树枝抓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捅了捅鸡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