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年多前,夏皎展露出无与伦比的灵术天赋起,至今绘制的灵符少说都过万张了,而且其中大部分通过鸿堂,换成了她修炼所需的丹药与灵珠。
夏江已经非常小心,自从那次玳瑁城的拍卖会之后,他便要求鸿堂的付管事,不要在律斗界出售他送去的中等和高等灵符。
付管事也一直很识趣,不但答应他的条件,更多次主动帮夏江掩饰身份。
夏江虽然重伤后修为大打折扣,但常年在外历练,警惕性与应变能力远胜常人,这些年来事事小心,就连每次都与他同行的洪舒,都不曾怀疑什么。
珊瑚城夏记商号出售的,更是以低等灵符为主,每月最多二十张,中等灵符迄今为止,卖出的不到十张。
这样的数目并不显眼,不应该会引来采宝阁这种级别的大商号关注。
如果他们能够在三年多的时间里,追查到其他小世界鸿堂分号售卖的中高等灵符,来源都是律斗界夏家这边,那真的只能惊叹一句“神通广大”了。
若采宝阁的人有这么厉害,夏江觉得他们就更加要小心提防了。
最让夏江想不通的是,席扬才就算对那位“神秘灵师”有所怀疑,也不应该动手试探夏皎。
“会不会是因为我身上的烈焰符呢?”夏皎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她身上唯一可能的破绽,就只有那张刚刚耗尽法力不久的灵符。
夏江自然知道她体虚怕冷,要在藏书楼待上三天三夜,肯定会带上烈焰符取暖。
夏家供奉的两个灵师在城里另有住处,老宅这边只有夏家自家人,和一些奴仆侍卫,他们顶多不过是普通武者,不可能感觉到夏皎身上的灵符气息,所以夏江也没有特意提醒她注意防范。
就算被人现,推到那位子虚乌有的“神秘灵师”身上,夏家人也无话可说。
一直以来相安无事,偏偏今日撞上了行家高手的。
夏江皱起眉头,沉吟道:“不管如何,这姓席的和采宝阁来者不善,我们还是能避则避。他们应该还没有什么头绪,不然今早你也无法轻易脱身了。如果我们突然匆匆离开,反倒显得心虚,让他们认准了我们了。”
“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你赶快把该收拾的收拾好,我们随时准备离开。”夏江不敢心存侥幸,特意提醒夏皎要作最坏打算。
“但是老祖宗那边……”夏皎还是希望,她的江爷爷能够陪老祖宗走完最后一程,不留遗憾。
夏江苦笑道:“若真的被采宝阁现事实真相,我们继续留下,只怕会为夏家带来大祸,老祖宗一辈子都在想如何振兴家业,想必也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该走的时候,我们还是走吧。”
“好!”夏皎不多问也不废话,反正她不喜欢待在夏家。
夏江看着夏皎比普通少女还纤弱几分的模样,不由得替她难过:“可惜你江爷爷太没用,保护不了你,也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你的灵术天赋,否则你何必这么委屈寄人篱下,躲躲闪闪的过日子。”
一个拥有灵术天赋的孩子,送到任何一个正常的宗门世家,都会被视若至宝,就算体质再差,武道修炼进展如何缓慢,都不是问题。自有人愿意用无数丹药和天材地宝,为这孩子堆出一身好修为。
偏偏夏皎的情况太特殊,就是夏江这种不太懂得灵师门道的人,都能看出,她的灵术天赋何止是好,简直就是逆天、妖孽都难以形容,已经完全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范围。
凡事一旦过度,就会惹来麻烦。
夏皎的灵术水平展露出来,绝对会惹来大麻烦。
最让夏江欣慰又愧疚的是,他每次要求夏皎隐忍低调,她都是乖乖听话,就算面对旁人的轻蔑鄙夷,也都毫无反应,似乎从不感到委屈不忿。
一个小女孩懂事成这样,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皎完全不懂他的感伤,反而扬起小脸笑道:“江爷爷你也说得太夸张了,我哪有这么可怜?像我这样,富得可以拿丹药当饭吃、拿灵符当手纸的人,律斗界能有几个?我这等天纵奇才还要自怨自怜,老天都会看不过眼。”
夏江哭笑不得,敲了夏皎一记道:“像你脸皮这么厚的,确实没几个。”
夏皎细心地找出另一张一年前绘画的烈焰符放到身上:“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是那位神秘灵师留给我防身的,应该不会有人猜疑了。”
他们其实并不觉得,席扬才与薛立会现,灵符都出自夏皎之手的事实。
因为这事实比吹牛更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