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是苏景言强制性地紧握,而另一人,则随时都想抽回手去。
苏景言狠狠瞪他一眼,男人安静下去。
就这样,苏景言带着男人走上大街,专门寻那些被公认的黑衣仆从不能进去的地方,诸如,卖笔墨纸砚的墨斋、卖珠宝玉器的商行、消费最贵的酒楼、享有盛名的茶馆……
一次次,每当相关人员想要隔下黑衣男人时,苏景言都会抓紧对方的手,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向来人。大部分人都会知难而退,眼睁睁地看着这白衣青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对方端茶、倒水、喂饭、提物。
等到他一走,这些地方便炸开了锅。第二日,有关苏景言和他家黑衣仆从的讨论,流窜过这座城的每条大街小巷。
男人惴惴不安,面有忧色,跪下了好几次请求苏景言停止,但他根本置之不理,反而跟上了瘾一般,日复一日的如此重复了五日时光。
五日之后,苏景言在这城里买了一座小院搬了进去。而突如其来的定居,让同行的另一人百般不解。
接下来的半个月,苏景言依旧持续天天牵手带人逛街的活动,甚至有几次还主动挑起因为男人身份而来的刀剑争斗。
“他是我的爱人和伴侣,不是我的仆从。”
当着围观数百人的面,苏景言扔掉手中沾血的武器,毫不避讳地拉过男人的手举,正色道。
自此之后,这座城里,再也没人弄错过他们的关系。
<23snt.那个数字难道真是你的名字?
确定关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苏景言和男人之间彼此称呼依旧延续着医患关系时的“苏先生”与“你”“阁下”。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人单独相处,这个时候,“你”字足够,少部分机会一起外出,沉默寡言的男人也会因极低的存在感和寸步不离的紧身跟随,成功地让苏景言忽略一个名字的必要性。
在某方面异常迟钝的苏景言会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得缘于男人卸掉面具后第一次和他与旧友相见。闻名江湖的青年才俊和苏景言熟络地打过招呼闲聊几句后,突然对着他身边的人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这声问得苏景言猛然惊醒,而男人默不作声,瞄归来询问的眼神有些迟疑和为难。
苏景言顺口接过问题:“他也姓苏。”
友人没觉出异样,顺利地接受了两人同姓的设定。
当晚,两人躺在床上时,苏景言搂着他的腰,问道:“不打算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
怀里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半晌,低哑的男声含着几丝喜悦,不敢置信地回道:“您是在问我的名字吗?”
“怎么这么高兴?”已经能够准确判断出男人情绪的苏景言此刻却搞不懂了。
“……您终于肯问了。”对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由平躺变为正对着他的侧身。
黑暗里,男人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彩,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庞也带上一丝笑意。
“您虽然救了我,但您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这是因为,您根本不想跟我扯上关系。”男人沉声陈述道,随即顿了顿,伸出手,轻轻环上苏景言的肩,小声不确定道:“现在,您是改变……主意了吧?”
……自己看起来像那种随便乱搞男男关系的人么?该做的全都做过后,这人居然还能问出这么个蠢问题?
苏景言掐了掐他的腰作为泄愤:“是啊。所以阁下现在能够告诉我,到底该如何称呼了吧?”
“戊辰。”
“……这个代号我知道。”
“我……”男人僵住了,过了一会,闷闷地接道,“纵横堡里,代号就是我们的名字。”
“你总该记得没进堡之前的名字吧?”苏景言亲亲他的脖颈,柔声安抚。
“亲生父母吗?”男人苦笑,“记事前就离开他们了。”
真是个糟糕的话题……苏景言心中一酸,有些埋怨自己。他将人搂得更紧,两人皮肤贴皮肤,男人一向比较高的体温传来,他才能感觉不那么难受。
……
“……那你跟我姓怎么样?”两人就这样静静抱了一会,苏景言开口提议道。
“好。”另一人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你都不考虑下吗?”苏景言失笑,忍不住道,“很有可能你会改姓。”
“……这个很重要吗?”男人疑惑。
又忘了这是个某方面常识极度缺乏的存在。苏景言感慨道,和他十指交叉相握,调笑道:“和我姓,在我们家乡,可代表你嫁给了我。”
“只要能和先生您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楞了一下,男人坚定道。
对苏景言而言,这是他听过最简单,却最甜蜜的情话。